广安国的市集上,景副盟主正蹲在铁匠铺前,看匠人给铁砧淬火。火星溅在他的布鞋上,他却浑然不觉——手里的羊皮卷上,广安国的官驿分布与那嘉国的山道走向正被红绳连在一起。昨日在那嘉国的峡谷里,他故意让黑衣人劫走了一批“空镖”,实则镖箱夹层里藏着两地的布防对比图。此刻他摸着下巴笑,眼里闪着狡黠:“让他们抢,抢去了才知道,咱们早把陷阱挖到他们老巢旁了。”
谷城国的城楼上,平方宁正调试着新造的连弩。弩箭的尾羽沾着秋北国的霜花——那是昨日帮了觉大师解围时,从雪地战场上捡的。他的箭囊里总躺着两种箭矢:一种是谷城国特有的穿甲箭,一种是秋北国的信号箭,箭头分别刻着“平”与“了”,恰似两人名字的呼应。给了觉大师的信里,他画了张连弩改良图,旁注:“若遇合围,按此装置,可连发十二箭。”
当诸位副盟主的信使带着密报齐聚云逸帐前时,帐外的梧桐叶正落得簌簌作响。云逸将密报按区域排开,烛火照得他眉峰沉静:“别急着挥剑。”他指尖点向地图上蛮荒与魔月的边境,那里用墨笔涂了片浓重的阴影,“等那边的战鼓响了,这些黑衣人自会乱了阵脚。”
帐内的烛火忽然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地图上,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猎手。楚副盟主的枪缨、独孤雪的剑穗、慕容德的银针、了觉大师的念珠、景副盟主的羊皮卷、平方宁的弩箭,在火光里各自闪烁,却又在“等待”二字上达成了默契——就像等待风起的帆,看似静止,实则早已绷紧了绳索。
秋双国边关的风里还裹着未散的硝烟味,城墙上的箭簇反射着冷硬的光,巡逻士兵的甲胄摩擦声在寂静的旷野里格外清晰。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对峙中,零星的厮杀声如同火星般在边境线各处迸溅——有时是蛮荒游骑突袭了秋双国的哨所,有时是秋双国的斥候烧了对方的粮草堆,每一次冲突都像投入油锅里的火星,滋滋作响,燎得人心头发紧。
天刀盟的密探如同穿梭在阴影里的蝙蝠,将这些细碎的战报连夜送回总坛。盟主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羊皮地图上,代表冲突点的红点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像一群贪婪的虫蚁啃噬着两国的边境线。
忽然有一日,蛮荒王庭的军队如同退潮般缩回了黑石城。那座用火山岩砌成的城池此刻紧闭城门,城头升起一面绣着白色狼头的免战牌,在猎猎风中显得格外刺眼。秋双国的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望着那扇沉默的城门,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昨日还在城下浴血拼杀的敌人,此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