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死亡,他们很多确实已经是有了一定的准备。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但是他们很多人,之所以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将生死置之度外,很大的程度上,都只是想要为自己的家小能够好好的活着。
能够为了自身的宗族,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为此。
他们很多的人,甚至都甘愿一死。
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如同吴三桂所说。
关宁在这种情况之下,真的实在难以守住。
牺牲,根本毫无意义。
他们的死亡,除了在史书上留下一句忠贞的无用声名之外,再留不下任何的东西。
关宁两地将会失陷于清军的手中。
他们的妻儿老小将要么倒伏在清军刀下,要么为奴为婢。
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在他们死后,被其付之一炬。
“建奴已经攻陷京师,横扫北国。”
“我们还坚守宁远。”
“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再在关宁,再添十数万座新坟,不过是再在这北国,多添十数万的亡魂!”
吴三桂的话语,终究是造成了影响,关城之上一众将校皆是沉默不语,目光游离不定。
他们都在思索着吴三桂所说的话。
国家破败,社稷失衡。
再守下去,真的还有意义吗?
“所以,这就是你要投奴的理由?”
马进忠站直了身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按跪在地的吴三桂。
“你竟然问有什么意义?”
马进忠的眼眸之中满是嘲讽,语气之中满是鄙夷。
“二十年来的血泪,二十年来的深仇,二十年来的屈辱。”
“百万辽人的痛苦,千万北人的漠南,亿兆生民的悲鸣,你都听不到吗?!”
“松锦之战,八镇兵马的怒吼,十万军兵的决死,你看不到吗?!”
马进忠的神色冷冽,愤怒充斥着他的心腔。
“我马进忠是流寇出身,这辈子杀人如麻,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但就算是我这样的豺狼——“
马进忠抬起了头,环视着一众动摇的关宁将校,恨声道。
“也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吴三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