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也不愿再从六井打水,因为就在几天前,从井里打出好几个死婴。
衙门虽张榜,称井底已清理干净,并遣人看守,使歹人不能溺婴于六井。
可坊间没人肯信。
流言一再嬗变,不知怎的,从求来的孩子是佛子佛孙,变作今年诞生的孩子都是佛子佛孙!若非如此,妙心禅师为何突然要担当城隍之任呢?这话逻辑不通、因果不明,却叫坊间弃婴溺婴一时成了风气,甚至有父母不忍亲手杀死孩子,竟邻里亲朋间互相交换着动手,叫钱塘城少了啼哭声。
或是良心不安,一则关于孩子的志怪故事新鲜出炉。
说钱塘的猫与别处不同,因与鬼魅交杂,生出了妖异。寄养于人家,冥冥中会有个期日定数,一旦在期日前,猫因主人而死了或被抛弃,就会化为猫鬼,伺机钻入家中孕妇子宫,啃食胎儿,化作婴儿降生,待到期日补足,就会重新变回猫身而去。所以城里忽然没了孩子的人家,孩子不是死了丢了,而是化作了长毛贼,正在夜里于钱塘的屋脊上游荡哩。
因为猫的寿命是十年左右,这个期日定数也在十年以内,“猫孩”的年龄亦不会超过十岁。
“过了十岁已经晓事,男孩儿能算半个劳力,女孩儿养个两三年就能出嫁,这岁数丢了杀了岂不蚀本?钱塘人果真精打细算!”
刘府书房。
秀才们“夸赞”连连,李道长一走,这段时日,钱塘人“变脸”的手艺可教他们大开眼界。
一旁的五娘听得心不在焉,两手把一块衣角揉皱了再扯平,如此三四次,终于鼓起勇气。
“我晓得黄郎君的计策是没办法的办法,也很有成效。”她斟酌着用词,“可咱们做解冤仇、立城隍府不都是为了救人吗?倘若继续放任流言,每传出一句话,就是再杀一个孩子呀!”
她满是期盼地望着书房内的大伙儿。
孰料,即使是刚直清正的华老也摇起了头。
原来,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五娘忙于施药与照顾孩子,并不清楚,早在流言扩散前,老于政事的华翁就已经察觉苗头不对,第一时间下令停止推波助澜,但流言仍在以异常的速度蔓延恶化,其中明显有东西两城隍以外的第三方参与,几经明察暗访,发现散播的竟多是僧道中人。
“十三家不,十二家为何要帮咱们?这不是资敌么?”
“资敌?他们恐怕不这么想。城里画行接到一桩买卖,轮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