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头疼,此人到底是谁,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他心中有几个猜测,但无确凿线索前还不能确定。
此时,年轻人扯着他的袖子往大明门外走去:“走走走,边走边说,家里还等着咱们一起用晚膳呢。”
家里?
陈迹终于确定对方身份:陈家二房庶子,陈屿。
陈屿拉着陈迹穿过长安大街,说起自己此次见闻:“我刚到盐场的时候就住在衙门精舍里,一觉醒来衙门的小吏全都跑了,我正纳闷他们去哪了呢,就被灶户们给堵在衙门里了。灶户们将门板和窗户全都钉上,像是要将我活活闷死在罩楼里。好在屋里还有半壶喝剩的茶水,不然我就得喝尿了。”
陈迹疑惑:“下面的盐商竟如此猖獗,连户部清吏司的巡盐使都敢如此对待?更何况你还是陈家的人。”
陈屿叹息道:“我算什么巡盐使,不过是个收盐税的主事罢了。我听说,早年还有清吏司bj司的郎中被他们扔进河里呢,还好郎中擅长水性,自己游上了岸。郎中原本想要回京告御状,结果还没等他回京,弹劾他强抢民女的奏折先到了京城。”
两人走在长安大街的青石板路上,陈迹皱起眉头:“没人能治他们吗?”
陈屿看着街上的行人感慨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还立志要想出办法治治这些目无王法的盐商。可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竟然是我陈家盐商干的”
陈迹:“”
陈屿轻声道:“触目惊心啊陈迹。我被他们放出来的时候,也想着要找领头的杀鸡儆猴惩治一番,可后来查了才知道,罪魁祸首并非那些灶户,根子还在盐商与盐官身上,灶户不过是遭人胁迫而已。盐商与盐官不除,根子永远是坏的。”
陈迹不动声色问道:“怎么说?”
陈屿解释道:“盐税占我宁朝课税三成之多,便是称为国之支柱也不为过,那白花花的盐,其实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这盐务上上下下蛀虫太多,又盘根错节,朝廷想整治都下不去手。便是内廷巡盐使去两淮,你若愿同流合污还好,你若不愿将你沉塘了再交个替死鬼出来,你也说不出什么。”
陈屿笑着说道:“我户部清吏司还有小吏说,朝廷必须好好整治一番,狠狠杀一批才是。小吏终究是小吏,他不懂,他这个小吏代表不了朝廷,盐商背后的那些人才是朝廷。司里这次差遣我去收盐税,也是觉得我是陈家人,盐官和盐商应该不敢动我。可他们哪曾想,盐官和盐商亦是权势滔天,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