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玉河桥前,身旁凑热闹的百姓忽然哑了声,像是被人掐中了喉咙,慢慢停住脚步,而后做鸟兽散。
福王抬头看去。
玉河桥对面没了邻街的灯火,黑压压的长街上,解烦卫身披蓑衣、手按腰刀分列左右。灰蒙蒙的蓑衣与斗笠在黑夜里,宛如一片黑色山林。
桥正中间立着一人,身穿黑色鱼龙服,肩上还绣着一条过肩蟒。
林朝青。
福王微微眯起眼睛,低声问道:“这桥只怕过不去了。”
陈迹拎着酒坛子坐在马上摇摇晃晃,似是浑然不觉解烦卫的压迫感,仍自顾自的喝酒。
他灌下一口酒,醉眼惺忪问道:“王爷怕了?”
福王沉默片刻,洒然一笑,牵马上桥:“怕个球,过了这一关便能进宫面圣了。”
钉了铁掌的马蹄踩在汉白玉桥上发出清脆声响,解烦卫斗笠下的目光森然,凝视着福王与陈迹迎面而来。
林朝京挡在福王的去路上,却毫无戾气,只客气说道:“王爷,可否容卑职与陈迹说两句话?”
福王挑挑眉头:“什么话不能当着本王的面说?”
林朝青抱拳行礼:“干系甚大,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福王看了一眼陈迹,最终还是松开缰绳,默默退开几步。
林朝青接过缰绳,抬头看向陈迹缓缓说道:“陈大人,福王不可能继承大统,你若是想参与夺嫡落个从龙之功,只怕打错了算盘。”
陈迹坐在马上斜睨林朝青,他将酒坛子搁在马鞍上,双手撑着酒坛俯下身去:“林大人,你酒量如何?”
林朝青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面不改色道:“我也不知陈大人是真醉还是假醉。今日与陈大人说几句交浅言深的话,你我说完便忘,即便别人问起来,本座也不会认世人皆知陛下一心求长生,所以太子可有可无。可数千年来帝王上百位,又有谁真的求来长生了?陛下心知肚明,百官亦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立太子了。”
家国气运有如实质,与行官修行水火不容,三品以上官员皆无修行可能,更遑论皇帝?所以长生的念头注定是要落空的。
皇帝知道,文官们也知道,只是没人戳破罢了。
林朝青继续说道:“陛下只有两位子嗣,一位是太子,一位是福王。你以为太子倒了,福王便有机会,可嘉宁四年祭蚕神大典,曾有人传言皇后采桑时屏退宫中女使与靖王独处,十月之后,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