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剑的剑者。那些一切被理性拆解的、被他清晰看见的命感之剑,全部化为新的认知融入脑中,他重新塑造出了一个独一的、新的自我。
他再一次被困在名为“自我”的壳中了,这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觉得自己的剑玄妙非常、而且绝对难以被看懂。
唯一的区别的这个壳子比上一个大了太多太多。
突破命感之剑的瓶颈,不是什么“宁死不择”,也不是转而用理性去胜过命感,鹿尾几位真传并不真的会用命感之剑。
裴液才真的会用。
命感本身确实是可以拔升的,他想,仙君就有世上最难以企及的命感,越爷爷也不是第一次握剑就会裸心见刃。
众目睽睽之中,那片冰玉世界里,灰影以一道绝对难以理解的剑光掠向他的咽喉,那身影美妙而迷人,宛如起舞。
裴液一如既往闲庭信步地阖上眼睛,在感受泛起时轻轻抬剑一敲。
如鸣环佩,灰影冰玉般的长剑泠泠碎去,然后是这道影子本身,再然后是整片尚未成型的冰玉之境。
最后是脚下的池子。
镜清脆的碎裂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人们再次同时看到了那截映着蓝天白云的剑身被一只苍老的手推回了剑鞘。池塘的水新鲜地波荡起来,打湿了少年的靴子。
园中久久寂静。
要胜过一个全然的自己,实在是件天方夜谭的事。
好在自离开奉怀以来,裴液已做过许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