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
她再睁眼时,眼中竟漾起水光,那火焰般的红发似乎在她情绪激荡下也微弱地焕发了一点生气,映着火光在她脸颊跳跃。
“我这辈子欠了很多人很多情。但从未有一次,像这样像一个实实在在、沉甸甸的、将我从永恒黑暗里拉回来的恩情。”
房间陷入寂静,只有风声拍打窗户和炉火中最后一点木炭细微的碎裂声。
特莉丝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抬起头,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后怕或感激,而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带着术士特有的、即使在脆弱时刻也难以磨灭的骄傲。
她松开抓着他衣襟的手,双手抬起——不是施法的手势,而是探向紫色睡裙的系带。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庄严的仪式感。系带被解开,精致的紫色轻纱睡裙从光滑的皮肤上滑落,露出睡裙之下,那让男人垂涎欲滴又异常美丽的动人娇躯。
基里曼屏住了呼吸。
他不是没见过女术士的身体,但此刻的特莉丝,苍白、憔悴、楚楚可怜,却又有一种奇异的、源自于劫难之后极度疲惫的脆弱之美。
她没看他的眼睛,目光垂着,落在他上衣的纽扣上,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清晰地送入了他的耳中:
“感激难以言喻。承诺苍白而空洞。财富与权谋太过冰冷,不足以衡量一条灵魂的重量我的灵魂。”
她的手指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抬起,冰凉的指尖快速解开男人上衣的纽扣,像是触碰一道分界线。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只剩气息:“今晚,你需要一个人为你暖床。”
“需要一个能驱逐那无尽寒意的存在。”
她踮起脚,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她带着药草香和一丝微弱的硫磺气息的身体撞入他怀中。
双臂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强壮但此刻僵硬得如同石块的脖颈。
一个颤抖却滚烫、混合着感激和对生命近乎贪婪索求的吻,不容分说地覆上了基里曼惊讶微张的唇。
第二天一早,基里曼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佳人的身影。
也不知是羞涩,还是清醒后难为情,总之红发的女术士居然能够在昨晚被狂轰滥炸之后,还能拖着疲惫的身体悄悄逃走,简直是意志力惊人。
对于昨晚的突然告白,基里曼其实也感到相当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