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与宣公子素无深交,不知他内里究竟如何。但单论从前他为你挺身而出之事,便可知是个心存正直、不欺弱的人。”她放下茶盏,目光落在陆茵泛红的脸颊上,“看不看好,从不是一面之缘能定论的。我只知道,他曾对你有过纯粹的善意,真心维护过你,这般人,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说到此处,她缓了缓语气,语气里满是疼惜:“往后不管是谁,只要真心对你好,嫂嫂都欢喜。”
陆茵心头一软,鼻尖微酸,轻轻叹了口气。少女心事本就柔软,今日既结识了这般坦荡的友人,又是当年见证过她难堪、却拼力维护她尊严的人,说心底无半分欢喜,便是自欺欺人。只是世家女子素来矜持,纵有满腔情愫,也需压下三分,不露分毫。
她垂着眼,声音轻得像晚风拂过花瓣:“其实我也说不好对他的感觉。他性子坦率又真诚,待我无半分轻慢,反倒让我也敢直言不讳起来。哪怕今日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初见,可在他面前,我竟觉得格外放松——不必刻意端着姿态,不必顾虑言行是否得体,想说便说,想笑便笑,不必藏着掖着。”
陈稚鱼闻言,当即笑道:“那不是极好?与人相处,不就是图个舒心自在?能让你卸下心防的人,本就难得。”
车厢内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见窗外晚风掠过树梢的轻响,以及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
陈稚鱼见陆茵垂眸不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上绣纹,便知她定是想起了什么心事,也不催问,只端着茶盏静静陪着。
陆茵的思绪,早已飘回了年少时光。
那时也曾有一人,在她被旁人取笑刁难时挺身而出,护她周全。
她当年懵懂,错将那份纯粹的维护当成了独有的偏爱,一颗心就此系上,生出了浓烈到近乎执拗的情意。
直到年岁渐长,才恍然明白,有些人的善良是本性,他的维护无关情爱,只是出于本心的正直,从来不是如她那般,藏着满心满眼的欢喜。
那些过往,平日里刻意不去触碰,倒也能过得平静无波。可一旦想起,便如漫天迷雾笼罩心头,压得人连呼吸都要放轻三分,涩意难消。
良久,她才抬起眼,语气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或许他本就是极好的人。只是想与我做个朋友,想让我知道,当年那份善意从不是一时兴起罢了。”
陈稚鱼听了,只淡淡点了点头。她心中清明,这世间的好,未必都带着目的,有些人的善意,本就纯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