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临示意他落座,指尖在棋盘上轻轻一点:“徐执事请。”
对弈间,徐长明不时提起些陈年旧事,看似闲谈,实则暗藏试探。
谢昭临应对自如,偶尔还会纠正他记忆中的偏差——这些都是周芷兰事先准备好的细节。
“道友果然见多识广。”徐长明落下一子,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前辈可曾去过青州的陆家?”
谢昭临执棋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落下:“十年前路过一次,与陆老家主手谈过几局。”
“那可巧了。”徐长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陆家三小姐前些日子还提起,说有位明月前辈的棋风与她祖父极为相似。”
这个变故不在周芷兰准备的资料中。
谢昭临神色不变,指尖在棋罐边缘轻轻摩挲:“陆家那丫头如今也该入道了?当年见她时,还是个总爱在棋局旁捣乱的小丫头。”
徐长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道友竟还记得这等琐事。三小姐前年拜入丹宗,如今已是外门弟子了。”
谢昭临微微一笑。
这个问题其实不在周芷兰准备的预案中。
而是她作为“云清月”的那些年,自是免不了要与世家大族往来,陆家便是其中之一。
陆三小姐确实存在,也确实在十年前见过“明月散人”,只是那时的“明月散人”另有其人。
周芷兰的身影恰在此时出现在回廊转角,手中托着一方紫檀木托盘,上面摆着几样精致的茶点。
“徐执事今日来得真早。”她步履轻盈地走进庭院,将托盘放在石桌上,“七叔特意嘱咐灵厨备了些点心,供二位对弈时佐茶。”
徐长明的目光在她腰间停留了一瞬——那里挂着的香囊换成了素雅的青竹纹样,再不见昨日的双生莲。
“有劳。”徐长明微微颔首,忽然问道:“听闻周五小姐精通茶道,可知这北崖寒潭水的来历?”
周芷兰斟茶的手稳稳当当:“这水是家父旧年游历时带回的,说是取自北崖冰层之下。”她将茶盏推向徐长明,“徐执事去年尝过,可还记得?”
徐长明轻啜一口,眉头舒展:“果然清冽依旧。“
谢昭临执起一枚白子,在棋盘上轻轻一敲:“徐执事,该你了。”
棋局重新开始,徐长明的试探被巧妙地带过。
周芷兰安静地坐在一旁煮茶,偶尔在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