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查比不查好。如果能配套解决一部分府兵子弟授田问题的话,这个制度能延寿更多年。
兴许是之前那场病消耗了太多元气。与先帝在位时相比,庾亮的精气神有所衰颓,老相一下子浮现了出来,再不复当初那般精神翼的模样了。
但对外甥交给他的这个任务,他还是欣然接受了。
太尉固然地位崇高,可手头若无差遣,那真是浑身不得劲,庾亮是真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汉王邵渥也被派了出去。
这个时常被邵勋带在身边教导的嫡次子有些的,对被派到关西督学没有什么异议。
有些事情,兄弟二人心照不安,没必要多说。
清查府兵田亩、胡汉杂处之地劝学之外,大力促进货殖收取商税,是新君邵瑾关注的第三件事情一切都很平静,一切都没有变化,一切都让人感到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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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鳞殿现在成了一部分先帝宫妃的居住之所,尤其是地位较高的那几个一一不过也没几个了。
三月仲春之时,太后庾文君来到了龙鳞殿,看望病卧于床的裴灵雁。
先帝离去之前,裴氏虽然年岁不小,但心态很好,每日里或看书作画,或煮茶观景,或侍弄花草,怡然自得。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积极的生活态度,让她在年近七旬之时,依然健康自在地活着。
但先帝离去之后,裴氏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衰弱了下去。
她不再看书作画了,因为提不起劲。
她不再煮茶了,因为没人喝,
她不再侍弄花草了,似乎害怕秋日来临时会枯菱。
她经常坐在廊下发呆,偶尔想起什么时,嘴角才露出一丝微笑。又或者儿孙来探望之时,才稍稍恢复一些精神。
在庾文君心目中,现在的裴灵雁就像那日渐枯菱的花朵,即将迎来凋零的那一刻。
两人见面之后,其实也没太多的话可说,略略问候一番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长秋也病了。良久之后,庾文君面有哀色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裴灵雁没有丝毫意外,只悠悠叹道: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三个字概括了羊献容的一生,可谓精当。
是,她出身名门世家,身份高贵,对人总是一副冷淡俯视的态度,骄傲得很。但她就是个可怜人,一生骄傲,一生都被那个男人拿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