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坚信术法凭母血传承,唯有女儿能延续血脉。
林昭然挑眉。
为何她们——
我不知她们为何如此坚信!母亲似看穿他心思道:
也从不想知道!只盼她别再整日念叨巫修之事,容我过几天寻常日子。
可她偏不,以致周遭人人都视我为吸魂夺魄、蛊惑人心、善使毒物的准巫修。
若琪琪修习术法,必遭同样命运。
母亲林昭然轻叹。
能嫁给你父亲实属万幸。母亲道。
你自己也是良配。父亲咧嘴笑道。方才母亲倾吐积怨时他一直沉默,此刻似觉插话无碍。
母亲却未理睬——大约仍在恼他先前推诿之言。
我女儿不必为前程忧心,无须凭运气觅得佳婿。不会有人见她便避走道旁,或无端散布恶毒诽谤。母亲续道:
与我母亲不同,我竭力远离家族宿命。只要她以我为鉴,远离术法相关之事,任何寻衅者只会显得心胸狭隘。可若她修习术法,一切就全毁了!
您未免过虑。林昭然指出。
何必冒险?母亲反诘,若她早早嫁入富贵显赫之家倒也罢可你既已反对此路,我们还能如何?
林昭然凝视着她。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的一面。莫非这便是她如此执着于家族声誉与社会地位的缘由?
他看向父亲,对方却异样地目光游移,拒不与他对视。
虽未明言,林昭然已读懂其意:此事他须独自面对。琪琪是母亲的心结,除非万不得已,父亲绝不会插手。
若琪琪不愿依您计划行事呢?林昭然缓缓问道。
她才九岁,母亲道,根本不知自己要什么。
可她不会永远九岁。林昭然指出。
待她年长些,我们可再议此事。她斩钉截铁道,你也不是九岁便开始修习术法的。
此言确有其理。
坦白说,他本不愿在此事上过分相逼,提出质疑主要为试探母亲反应,未料引出这番剖白。
况且琪琪虽口称想学术法,却心性浮躁,未必耐得住修行之苦。
最重要的是,那桩婚约既非正式,父母也不会强求。
他虽不敢断言教琪琪术法必是良策,却深知她憎恶那桩婚约。
也罢,林昭然终道,我所知有限,暂且收回前言。
你当然该收回!母亲余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