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颤抖又无措地攥起那团布料,眼神颤抖,想要逃离的模样。
可爱得很。
她转身撞见了我,却将那东西藏在身后,扯着嘴角如常叫我一声。
她说,是我的东西。
强装着镇定,想要粉饰太平。
怎么能粉饰太平呢?
她看不到我每晚攥着她的布料,看不到我手臂暴起的青筋,看不到我挣扎又清醒的思绪,看不到我的欢愉与苦痛。
怎么能粉饰太平呢?
“裴惊絮,”我笑着垂眸看她,“是我的。”
我要她看到我的卑劣与隐晦。
我要她纳下我的污浊与不堪。
我要她宽宥我的僭越与狂悖。
她这般仁慈。
应当救救我才对。
--
她逃了。
在我哄着她签下和离书后,在我与容氏分家之后,在我以为她当真也对我有半分爱慕之后。
她演得太好,以至于即便她逃走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恨她。
陆鹤声说,你逼得太紧了,应当给她些时间,让她考虑考虑。
我耐心的最大限度,是解决沈淮尘与沈千帆的那一个月。
待事情全部解决,我去了庐州,见到了她。
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会逃,她怎么敢逃?
因为她无牵无挂,因为她只在意她的弟弟,因为她从未想过与我长相厮守。
因为,她不爱我。
——这怎么行。
她应当爱我,她只能爱我。
哪怕是因为牵挂,哪怕是因为孩子。
我不介意父凭子贵,我会让她有牵挂的。
陆鹤声后来也曾问我,倘若她当真那般狠心,即便是有了孩子也不肯留在你身边,你又该如何是好?
我答:“她还有裴怀风。”
如果孩子不够筹码,我会让裴怀风永远无法离开京城。
陆鹤声闻言,似乎先是愣了愣,随即笑骂一句:“容谏雪,你就是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
我是她的信徒。
我背弃了神佛。
她也应当背弃容玄舟才对。
所幸,她其实不够狠心。
她留在了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