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狂风卷着沙砾,如万千利刃劈打周身,饶是他已将“熬煞”运转至体表,皮肤泛起青灰铁色,仍能感到阵阵刺痛。视线被彻底吞噬,天地间只剩呼啸与混沌。他闭目,却不敢停步——心中那一点执念,如暗夜孤灯,照亮前路。
他记得夜郎七的话:“真正的赌徒,从不依赖眼睛。你听,风在说话;你感,地在呼吸。赌道之极,是与万物共鸣。”
于是,他不再抗拒风沙,反而任其裹挟,任其冲刷。他将双手摊开,任沙粒从指缝流过,感受着它们的重量、速度、方向。他忽然明白——这风沙,也是一场赌局。天地为盘,风沙为子,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
他开始行走。
没有方向,没有路径,只有心底那一个名字在牵引:娘。
不知过了多久,风势渐弱,沙暴边缘缓缓退去。他踉跄着走出沙幕,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孤零零的驿站,半埋于沙丘之间,门匾上三个古篆字,已被风沙磨得模糊,却仍依稀可辨——归心驿。
他推门而入。
驿站内,尘埃满地,蛛网横生,显然久无人迹。唯有一张木桌,一把残椅,桌上搁着一只青瓷茶碗,碗底残留着半圈茶渍,竟未被风沙掩埋。
花痴开心头一震。
他缓缓走近,指尖轻触茶碗边缘——还有余温。
有人来过。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低喝:“谁?”
寂静无声。
忽而,角落传来轻微响动。他循声望去,只见残破的窗棂下,蜷缩着一个老乞丐模样的人,衣衫褴褛,白发如雪,手中攥着一枚铜钱,正轻轻摩挲。
“你是谁?”花痴开问。
老乞丐缓缓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咧开,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你来找娘,我来等儿子。”
花痴开浑身一震。
那声音,竟与他梦中无数次听见的,一模一样。
“你你是我娘?”他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
老乞丐——菊英娥,缓缓站起,抖落满身尘土。她面容苍老,皱纹如刀刻,可那双眼睛,却清澈如少年时的星辰。她望着花痴开,嘴角微颤,终是轻叹一声:“二十年了我的痴儿,终于找来了。”
“娘!”花痴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他从未想过,重逢竟是这般模样。他幻想过母亲是江湖女侠,是赌坛传奇,是风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