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推卸责任。
他只能低下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沙书记,高书记我我有责任,是我监管不力”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开了口。
“老田,这事儿啊,不能全怪你。年轻人嘛,有锐气是好事,但锐气过了头,就成了傻气。这位侯亮平同志,恐怕在京城待久了,不知道咱们汉东的水有多深。以为拿着鸡毛就能当令箭,结果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玻璃里那个被拖拽着、双脚在地上无力摩擦的身影,轻笑一声。
“令箭没当成,自己先成了鸡。”
高育良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沙瑞金的侧脸。
他心里明镜似的。
就在刚才,在会议室里,面对军方雷霆万钧的压力,所有人都以为汉东要迎来一场天大的地震。
是沙瑞金,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完成了一招绝妙的“金蝉脱壳”,一记凌厉的“祸水东引”。
他没有去辩解侯亮平的行为是否代表汉东,而是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侯亮平,的岳父是钟正国。
他来汉东办案,拿的是最高检的尚方宝剑,理论上,汉东地方只有配合的义务。
现在,剑出了鞘,却砍错了人,砍到了20军军长的头上。
这把剑,是谁递过来的?
是钟正国。
这一下,就把矛盾的核心,从“汉东省检察系统非法拘禁现役军长”,巧妙地转化成了“最高检某位领导干部指挥失当,引发军地严重冲突”。
性质,完全变了。
汉东省从主责方,一下子变成了受牵连的次要方,甚至某种程度上,也是受害者。
高,实在是高!
高育良心中暗自赞叹。
这位空降来的省委书记,平日里看着温吞如水,不显山不露水,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这手腕之狠辣,心思之缜密,远超他的预料。
他不仅保全了汉东的大局,还顺手卖了军方一个人情,更是在无形中,给远在京城的钟正国挖了一个天大的坑。
此刻,看着侯亮平在里面丑态百出,高育良的心里,竟生出病态的快感。
侯亮平啊侯亮平,你以为你是孙悟空,能大闹天宫?
殊不知,你连人家的五指山都没看见,就被压成了肉饼。
而你的老师,你的靠山,现在恐怕自身都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