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检察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这是滥用职权!这是迫害!”
侯亮平的哭喊声瞬间清晰起来。
他像一条被捞出水的死鱼,被人架着胳膊拖了出来,那条被尿液浸透的西裤,在走廊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刺眼。
两名军警的手臂如同铁钳,死死扣住侯亮平的肩膀,骨头缝里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尊严,他像一个溺水者,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任何一根可能存在的救命稻草,哪怕那根稻草本身就是剧毒的。
“放开我!”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变形,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尖利,“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拖拽他的军警面无表情,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只是一个正在被处理的物件。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羞辱都更让他崩溃。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最后的思考能力。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几个在汉东省如雷贯耳的名字。
那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靠山,是他自认为的底气。
“我是沙书记调到汉东的!”
侯亮平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句话,声音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激起一阵扭曲的回响,“沙瑞金书记!你们抓我,就是打沙书记的脸!”
一瞬间,走廊里连空气都凝固了。
站在玻璃墙外的沙瑞金,背脊猛地一僵。
那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穿透了玻璃,穿透了他刚刚构建起来的、与这场风波之间的安全屏障,狠狠地钉在了他的后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