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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人性(1)

苏晚萤的指尖悬在照片上方半寸处,空调出风口的风裹着旧纸页的霉味钻进鼻腔。

她看清照片里穿军装的年轻军医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不是因为照片本身,而是那个被雨水晕开的第十二个编号,和周明远日记里“明“字拖尾的弧度,竟重叠得严丝合缝。

照片背面的字迹褪色成浅褐色,她凑近些,睫毛扫过相纸边缘:“第七日,风止,人未巡。

魂不来,我不往。“钢笔字尾锋锐利,像是刻进纸里的。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指节抵着桌沿稳住身体——周明远的日记里反复提到“第七夜的风“,解剖台上羊骨笛的碳化文字写着“轮到你写名字“,原来早有前人写下“不往“的答案。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下接听键。“沈医生,“她的声音发颤,却努力保持平稳,“我在档案室找到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的军医没拿登记簿,他在停灵棚外静坐,骨笛放在膝头。

背面写着......“她顿了顿,喉结动了动,“他不是被迫中断巡逻,是主动停下的。

真正的仪式,是知道该走,但选择不走。“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页的簌簌声,沈默的呼吸声透过电流清晰可闻:“坐标发给我。“他说,语气里没有平日的冷静,尾音微微发紧,“等我。“

苏晚萤挂断电话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

她把照片塞进帆布包最里层,转身时膝盖撞在档案柜上,疼得倒抽冷气——但这点疼远不及心里翻涌的震撼。

原来所有“必须完成“的规则,都是建立在“执行人甘愿被规则束缚“的前提上。

就像周明远每晚对着空气念名单,不是因为笛声控制了他,而是他相信“只有念完第十二个名字,魂才能安“。

此时的沈默正站在实验室监控屏前,林导的手机视频还在播放:殡仪馆的声学传感器波形图像被揉皱的锡纸,十二道不同频率的声波挤在一起,像十二个人同时吹着走调的骨笛。“从无名碑移走那天开始的,“林导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最怪的是阿黄——它还是蹲在巡逻起点,但没再低吠。

我用红外摄像机拍了慢放......“

视频画面突然变慢,阿黄的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只有喉结的微小震动。

沈默凑近屏幕,瞳孔微微收缩——那口型分明是“名正则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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