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防火文件袋里,取出了那本被焚毁得只剩下焦黑边缘的尸检报告,那是沈默亲手写下的最后一份报告。
她将残页一张张铺在冰冷的地面上,形成一条由灰烬和字迹组成的“路”。
“脱掉鞋,”她命令道,“赤脚踩上去。每踏上一页,就回忆起上面你曾亲口陈述的某一句结论,然后在心里,用尽你全部的意志,否定它。”
沈默看着那条通向未知的灰烬之路,他脱掉鞋袜,赤足踏上了第一片焦黑的纸页。
冰冷的触感从脚底传来,混杂着纸张燃烧后的粗糙颗粒感。
“死者系溺水窒息死亡。”他在心中回忆起这句话。
然后,用尽全力在脑海中呐喊:“这不是证据。”
他踏上第二页。
“根据尸僵程度,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这不算真相。”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都像是在践踏自己曾经的信仰,否定自己赖以为生的专业与尊严。
那条路不长,却仿佛耗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所有线索指向意外。”
“我说错了。”
当他的脚掌踩下最后一片纸页,那脆弱的焦炭瞬间化为一蓬黑色的碎屑时,沈默突然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弓起,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
最终,他呕出了一口混杂着无数黑色纤维状物质的唾液。
那些纤维在地上扭动了片刻,便迅速失去了活性,化为一滩不起眼的污渍。
苏晚萤长舒了一口气。
那是寄生在他神经末梢的最后一段“回应惯性”,被这种决绝的心理仪式,强制性地排出了体外。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小舟坐在角落,用他那只残缺的手指,在积灰的地面上,缓缓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在圆圈的中间,点上了一个沉重的圆点。
苏晚萤看懂了那个图案,心头刚刚放下的石头又被猛地提起。
小舟在说:“门没关,只是换了入口。”
沈默疲惫地从床上起身,他走到洗手间,准备洗去一脸的憔悴。
当他抬起头,看向镜子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镜子里的他,面容苍白,眼神空洞,但那道本应被麻线紧密缝合的嘴唇,此刻却完好无损,甚至微微张开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