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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章-最后一句话(1)

这个念头如同一枚刺入脑髓的钢针,冰冷、尖锐,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不再是那个被动接收尸体、等待物证开口的法医。

从这一刻起,他要成为主动的解剖者,而整个世界,连同其所有不可言说的诡异,都将是他手术台上的标本。

白板成了他新的解剖台。

过去二十四小时,他几乎没有合眼,将警局档案库里所有被标记为“悬案”或“无法解释”的卷宗全部调阅出来。

一张张死状诡异的照片,一份份逻辑矛盾的勘查报告,被他用图钉固定在白板上。

死者的姓名、年龄、职业被忽略,取而代之的是死亡方式、现场扭曲的物理规则、以及事件核心的“执念”类型。

他像绘制一张城市瘟疫的传播图谱一样,用红色的细线将这些看似孤立的点连接起来。

a案的“镜中人”与c案的“回声楼梯”,其规则核心都指向“自我认知障碍”;b案的“无影尸”与f案的“食言鬼”,则共享着“契约撕毁”的触发条件。

线索如蛛网般蔓延,起初杂乱无章,但随着案件数量的增加,一个可怕的模式渐渐浮现。

所有的红线,无论如何曲折,最终都像溪流汇入大江,指向了同一个原点。

那是一个被圈出的、几乎快要褪色的坐标。

地点:城南红砖楼家属院。

时间:二十年前的冬夜。

事件:一场原因不明的火灾。

那是他五岁时,险些丧命的地方。

当沈默将最后一根图钉按进那个坐标点时,一种深彻的寒意穿透了他的脊髓。

他终于明白,自己并非偶然被卷入这一切的旁观者,他本身就是这场巨大“疫情”的零号病人。

他把这张“残响传播图谱”拍下来,发给了苏晚萤。

半小时后,苏晚萤和搀扶着小舟,推开了法医办公室的门。

她的脸色苍白,看着那面巨大的白板,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一种了然的悲哀。

“我早该想到的,”苏晚萤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指着图谱的原点,“所有的记录都语焉不详,只提到火场里有一个为了保护孩子而死的女人,人们叫她‘哑姑’。”

沈默的目光落在“哑姑”两个字上,童年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翻涌。

那个总是对他微笑,喜欢在他手心写字的沉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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