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之言”为食的怪物,在被他以逻辑规则“作废”后,并没有彻底消失。
它像一个被格式化的硬盘,虽然清空了所有数据,但硬盘本身还在。
而他,沈默,那个亲手按下“格式化”按钮的人,成为了系统重启后唯一能识别的“管理员账户”。
系统正在反向追溯,试图通过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重新构建连接,将他绑定为新的“宿主”。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能思考,只要他过去的存在还能被记忆,残响就有机会卷土重来。
真正的终结,需要一个永不回应的终点。
一个绝对的、物理层面的沉默。
“你在做什么?”
苏晚萤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惊惧。
她没有敲门,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直接推门而入。
她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个写着她名字的密封文件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整理资料。”沈默取下耳机,转过身。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但出口的只是一串沙哑破碎的气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整理?沈默,这看起来更像是在整理遗物!”苏晚萤快步走到他面前,声音因激动而拔高,“你把终语铃和玉蝉的碎片封起来还有你的研究笔记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赢了吗?”
沈默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脑波记录仪的屏幕。
他重新播放了一段录音,录音里是他自己的声音在说:“根据尸体僵硬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在四小时以内。”
紧接着,他指着屏幕上的实时数据。
就在录音中的“我”字出口的瞬间,屏幕上代表语言中枢活动的α波,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延迟反馈。
那感觉,就像是他说完一句话,大脑深处有另一个“东西”,在笨拙地、延迟地模仿着他的发音。
“有些案子,结案报告不能由经手人提交。”沈默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却异常清晰。
苏晚萤怔怔地看着那诡异的波形,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这还不是最糟的。”沈默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恐惧,“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小舟站在我面前,他用手语比划着,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然后,我听见‘我’自己清清楚楚地对他说:‘轮到你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