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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成为“听冥者”后,最恐惧的身份倒置。
他不再是解剖者,而是即将被占据的标本。
他已经无法百分百确定,此刻费力说出这些话的,究竟是法医沈默,还是一个正在学习如何使用这具身体的回声。
苏晚萤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
她终于明白了沈默的计划,那个比直面任何诡异都更加残忍和决绝的计划。
当晚,深夜。
苏晚萤眼睁睁看着沈默的身影消失在法医中心的走廊尽头,她攥紧了口袋里已经失灵的定位器,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她知道,她拦不住一个已经为自己写好尸检报告的法医。
沈默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那座早已废弃的旧法院。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后方,撬开了一口布满苔藓的检修井盖。
井下是错综复杂、深不见底的档案库地穴。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烂和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
在地穴的最深处,数百枚形态各异的青铜耳雕散落在架子上、地面上,仿佛一片凝固的倾听的森林。
这些是某个被终结的残响“介质”,是无数“窃听”行为的集合体。
沈默从背包里取出一件怪异的装置。
那是一个由解剖台上拆下来的高频振荡电路板,拼接上一枚终语铃的残片,构成了一个简陋但高效的共振增幅器。
而它的输出端,没有连接扬声器,而是两片薄薄的、紧贴皮肤的颅骨电极。
他的计划疯狂而缜密:主动激发所有残存的、游离的残响对他“呼名”,将自己变成一个独一无二的信号黑洞。
然后,以自己的大脑为最终媒介,承受所有涌来的信息,制造一场“超载式倾听”,直至整个神经系统被庞大的信息流彻底烧毁,让“接收终端”永久性物理报废。
他将两片电极仔细地贴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启动了装置。
屏幕上亮起红色的数字,开始倒计时:60,59,58
就在这时,地穴入口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沈默!”
苏晚萤的身影出现在光柱的尽头,她身后,是满脸焦急的小舟。
她手腕上的定位器在沈默启动装置的瞬间,信号突然恢复并飙升到了极点。
她哭喊着,不顾一切地朝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