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萤呆呆地看着报告,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击穿了她的认知。
终语铃考里的那句批注——“归心者收其一”。
她和沈默一直以为,“归心者”是终结一切的收集者。
现在她明白了。
归心者,不是收集者。
而是那个愿意用自己的记忆作为最后一方容器,去承接所有他人未尽之言、未了执念的人。
沈默用自己的死亡,成为了那个“终点”。
当晚,苏晚萤反复拨打小舟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立刻驱车赶往小舟的住所。
公寓的门没有锁。
客厅里空无一人,桌面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唯独那台老旧的盲文打字机一尘不染,并且正在以一种固执而缓慢的频率,自动运转着。
嗒,嗒,嗒。
打印出的纸带上,反复出现着同一句话。
“他们要我说出来。”
苏晚萤瞳孔骤缩。
她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七角星地图,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唯一剩下的、代表着红砖楼旧址的第七个角点上。
她迅速检索该区域的历史档案,一条信息跳了出来:该地块在红砖楼修建之前,曾是民国时期的一座军用紧急通讯电报塔。
线路,找到了!
她冲出公寓,跳上车,引擎发出咆哮,疯了一般朝着城市边缘的废弃电报塔驶去。
途中,手机信号突然中断,屏幕一片漆黑。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镜中反射的后座空无一物,但就在那一片昏暗里,她仿佛看到了无数张口型开合、无声呐喊的人脸虚影,交叠闪烁,一晃而过。
当锈迹斑斑的电报塔出现在视野尽头时,苏晚萤猛地踩下刹车。
塔身中央,小舟正盘膝而坐。
他赤着上身,双手死死按在一台破败不堪的老式发报机的金属外壳上,额角渗出的鲜血蜿蜒流下,与脸上的汗水混在一起。
他似乎察觉到了苏晚萤的到来,艰难地转过头,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恐与痛苦。
他抬起一只颤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对她比划着手语:
“声音回来了它们找到了新的耳朵。”
话音未落,那台早已断电的发报机突然自行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