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打开铁盒,将那七封承载着死者最后执念的信件,逐一取出,排列在白布之上。
那一张张仿佛由记忆和骨瓷构成的信纸,在晨曦微光中泛着诡异的润泽。
她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第一封信,双手用力,将其撕成两半。
清脆的撕裂声在空旷的铁塔中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是第二封,第三封
她撕得缓慢而坚定,仿佛在执行一个神圣而冷酷的判决。
当她撕毁最后一封,那封属于沈默的信时,她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更加用力地将其彻底撕碎。
她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那些碎片。
橘红色的火焰“呼”地一下窜起,将那些扭曲的信纸吞噬。
就在火焰燃起的刹那,远在医院的小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身体在病床上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鼻腔中缓缓流下两道暗红的血丝,监护仪器上的数据瞬间变得狂乱。
苏晚萤仿佛跨越了空间的阻隔,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她没有退缩,而是向前一步,靠近那团燃烧的火焰,用一种清晰、冷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对着空气,也对着所有可能在“倾听”的存在,一字一句地宣告:
“我不听,也不传。他们的故事,到此为止。”
这不是安慰,不是谈判,更不是怜悯。
这是一句冰冷的、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以一个清醒的意志,对所有混乱的执念下达的“封印咒语”。
她拒绝成为下一个“倾听者”,她要做的,是规则的守门人,是沉默的执行官。
火焰舔舐着最后的纸灰,渐渐熄灭。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接触到塔顶的金属结构前,便消散于无形。
塔内恢复了死寂,但这一次,不再是压抑的死寂,而是一种空旷的、被洗刷过的洁净。
当天下午,医院传来消息,小舟的情况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第二天他醒来时,世界对他而言,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彻底的无声。
他睁开眼,看到了守在床边的苏晚萤,眼中不再有惊恐和痛苦,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澄澈。
他第一次主动伸出手,握住了苏晚萤的手,用另一只手在纸上用力写下:“我终于安静了。”
苏晚萤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那块巨石终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