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豆橘黄色的烛火猛地一颤,瞬间被一种幽蓝色所取代,火苗无风自涨,发出“噼啪”的轻响。
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到极致的撕裂声,仿佛一张无形的丝绸被利爪划破。
有什么东西,正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象征着“空”的陶瓮。
就是现在!
苏晚萤闪电般转身,抓起一块沉重的石板,猛地盖住了瓮口,并迅速用融化的蜂蜡将所有缝隙死死封住。
整整一夜,她都坐在陶瓮旁,用听诊器贴着冰冷的瓮壁监听。
瓮内,没有尖啸,没有撞击,只有一种持续的、低频的震动,如同有一只被困的甲虫,在绝望地、固执地啃噬着陶瓮的内壁。
直到黎明的第一缕光线刺破黑暗,那震动才戛然而止。
苏晚萤面无表情地撬开蜂蜡,揭开石盖。
瓮底的盐粒和碎玻璃安然无恙,只是在最中心,多了一小撮细腻的灰烬。
那些灰烬,竟也自动排列成了一行歪歪斜斜、如同孩童哭诉般的字迹:
“你说过要听的。”
她沉默地凝视着那行字,然后将灰烬连同整个陶瓮,一同带到院子的角落,挖了一个深坑,深埋了进去,最后立上了一块无字的青石板作为标记。
返身回到屋内,清晨的阳光正穿透纸帘,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束,灰尘在其中缓缓浮动。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死寂。
可当她的目光落回那张铁木方桌时,却发现那本她亲手合上的登记簿,不知何时,竟自行翻开到了第一页。
在那行她用铅墨写下的规则——“本馆不接待访客,不接受陈述,不保留记录”——的下方,多出了一行全新的、湿润的字迹。
“可你现在正在记。”
墨色泛着诡异的青光,仿佛还未干透,用指尖触碰,能感到一种粘腻湿滑的质感,好似由某种不知名的生物分泌液所书写。
苏晚萤盯着那行字良久,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缓缓提起那支灌注了铅粉墨水的笔,翻开崭新的一页,在那行挑衅的字迹的“对面”,写下了自己的回应:
“记录是为了忘记。”
落笔的刹那,窗外静立的鸽群猛然受惊,轰然炸开,扑棱着翅膀仓皇飞向高空。
与此同时,一道狭长的阴影,无声无息地掠过白屋的屋顶,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