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萤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喉咙,那里的皮肤光洁如初,触感却冰凉得像一块玉。
她脑海中回响着那句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宣告,这并非幻听,而是一种认知层面的植入,一个事实的陈述。
失声的第一天,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并未带来恐慌,反而像一场大雪,悄无声息地覆盖了世界的喧嚣,带来一种奇异的宁静。
她用钢笔和便签与外界交流,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只当她患了急性咽炎,体贴地为她准备了胖大海。
她微笑着接过,将温热的茶水小口咽下,流质食物成了她唯一的选择,并非因为吞咽困难,而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谨慎——她要避免喉部任何不必要的剧烈运动,像保护一个正在进行精密化学反应的容器。
夜幕降临,白屋书房内一片寂静。
她关掉所有主光源,只留下一盏小小的紫外线消毒灯。
幽紫色的光线打在她的颈部,镜子里,一幅令人心惊的画面清晰浮现。
那圈原本只是淡淡的、螺旋状的纹路,此刻已变得轮廓分明。
它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像是被刻刀精心雕琢出的凹痕,从甲状软骨的一侧起始,优雅而冷酷地盘旋而上,缠绕过整个喉结的轮廓。
在紫外光的照射下,纹路的缝隙中透出极微弱的、磷火般的蓝光。
她拿起游标卡尺,一丝不苟地测量着纹路的长度和间距,将数据记录在全新的观测日志上。
她发现,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螺旋纹路以每小时零点二毫米的速度,恒定地向颈椎方向延伸。
按照这个速度,七十二小时后,它的末端将恰好抵达第七节颈椎的棘突之下,如同一条锁链,彻底收束。
第二天,她将自己沉浸在沈默遗留的书海中。
这些不仅仅是法医学专著,更是一个理性主义者与未知搏斗的兵工厂。
她翻开那本被她翻阅过无数次的法医学原理与实践,目光却被一处极不起眼的边角吸引。
在讲解“声带振动与声音产生机制”的章节旁,有一行用6h绘图铅笔写下的、淡到几乎无法辨识的批注。
“当声音不再传递信息,它就不再是通道。它只是振动。”
苏晚萤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瞬间明白了。
沈默焚烧笔记的仪式,斩断了“聆听”的诅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