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切断了信息的输入。
而真正的“终结”,不是消极地拒绝倾听,而是从根源上废除“通道”本身。
让她的身体,这具最后的“易感”宿体,彻底失去被残响利用来“发声”和“传递”的机能。
她想起了自己那把祖传的紫檀木戒尺。
尺身温润,曾是家族中某位前清翰林的书房之物,也是她进行古物考据时的得力工具。
她小心翼翼地从尺子边缘刮取下微量的木屑,又用采血针刺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载玻片上,与木屑样本混合。
在白屋地下室那台高精度电子显微镜下,奇迹发生了。
她将自己颈部皮肤的活体组织切片与血液木屑样本并置。
通过光谱分析,她震惊地发现,深埋在百年紫檀木年轮纤维中的、属于那位先祖的微量dna残片,其部分蛋白序列竟与她颈部螺旋纹路呈现出的生物结构高度吻合。
她的血脉,的确是那座沉睡的火山,是天生的“易感体质”。
但此刻,镜下发生的变化却完全颠覆了她的预想。
那些曾经作为“残响”接收天线的特殊生物结构,并没有被侵蚀或破坏,反而在一种未知机制的驱动下,开始了强行的自我重构。
它们正在关闭、重组,甚至钙化。
细胞组织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折叠、致密,形成那道螺旋状的物理屏障。
这不是侵蚀,这是反向接种。
沈默的仪式如同疫苗的第一针,诱发了抗体。
而她,则是那支被激活的疫苗本身。
沈默以肉身焚烧为代价,将所有“听见”的故事化为“偿音”的灰烬;而她,则以喉咙为熔炉,将一切试图再次入侵的残响,转化为构筑自我封印的燃料。
深夜,万籁俱寂。
苏晚萤打开书桌最深处的抽屉,取出一只小小的丝绒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早已削得很短的铅笔,笔杆上刻着一行秀气的字:“谢谢你还愿意骗我。”
这是很多年前,她与沈默初识不久,因为一件小事闹别扭后,他笨拙的道歉礼物。
她曾以为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此刻才明白其中深意。
他一直在用理性的谎言,保护她,也保护自己。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这支承载着温暖回忆的铅笔小心地放入研钵,一圈一圈,将其耐心地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