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三个月有梦游症史,夜间在书房无意识书写大量古体字,笔迹样本经比对,与南市巷‘偿音’事件核心残响源——光绪年间出土的残卷拓本,相似度93.7%。”
苏晚萤立刻从自己的活体组织样本库中,取出三天前从颈部螺旋纹路处刮下的表皮细胞,以及刚刚用微型探针从喉内新生骨片上提取的组织碎屑。
在高精度电子显微镜下,真相昭然若揭。
两份样本的细胞生长方向与排列模式,呈现出完全同步的螺旋结构。
它们遵循着同一种蓝图,以一种恒定的、精确到微米的速度在生长。
颈部的螺旋纹路每向内收束一分,喉内的骨片便向中心增厚一分。
这是一个内外夹击的、完美的闭环。
她的身体,正在主动构筑一座隔绝残响的“法拉第笼”。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实验室的另一角。
那里存放着她用铅笔粉末和蜂蜡制成的黑色晶体。
她小心地刮下一点粉末,置于一个干净的白瓷碟中,然后用滴管吸取了一滴昨夜收集的晨露,轻轻滴入。
奇妙的景象发生了。
水珠并未溶解或浸润黑色粉末,反而在接触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以粉末为中心,凝结成一圈圈细密的、如同水面涟漪的环状波纹。
液体与固体之间,仿佛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斥力场。
“声音的本质是振动在介质中的传递。如果介质本身拒绝共振,信息便无法加载。”
沈默的话语如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
她几乎是颤抖着,从博物架上取下那把祖传的紫檀木戒尺。
尺身历经百年,包浆温润。
她深吸一口气,将戒尺冰凉的侧沿,轻轻贴在自己颈部那块新生骨片对应的体表位置。
刹那间,一股微弱的暖流从尺身传来。
在幽暗的实验室里,紫檀木致密的年轮纹理竟泛起一层极淡的、琥珀色的微光,仿佛与她体内的那块新生骨质产生了某种古老而深邃的共鸣。
苏晚萤闭上眼,感受着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连接。
她彻底明白了。
她的喉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发声器官。
它正在被改造,成为一个精密的“阻频器”——通过特定的生物结构,精准地拦截、过滤、甚至固化那些试图侵入的残响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