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她再次坐在书桌前,重放了三天前焚烛仪式的录像。
她将画面放慢到百分之一的帧率,逐帧分析那簇灰蓝色火焰扭曲最剧烈的一刻。
就在无形能量从她喉中被抽离的巅峰,屏幕上,一个由光影构成的叠影一闪而过。
苏晚萤将那一帧放大、锐化。
一行酷似沈默手书的文字,在跳动的火焰中若隐若现:“你说完了。”
她反复比对录像里自己的口型,以及当时的脑电波监测记录。
录像显示,她只是张开了嘴,声带没有丝毫振动;然而,就在那个瞬间,原本用于记录噩梦频率的脑电监测设备,捕捉到了颞叶听觉皮层一次短暂而剧烈的高频脉冲。
她的大脑,在没有通过声带的情况下,直接向外界发射了一段纯粹的“语义信号”。
而她喉咙里正在形成的骨化层,就像一道完美的滤波器,筛去了所有多余的杂波,只允许这句“纯净”的指令逸出,并被那特制的蜡烛捕捉、显形。
她不是在说话,她是在“广播”。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苏晚萤便再次驾车来到了南市巷的废墟。
与上次不同,今天这里没有风。
一切都死寂得可怕。
那些烧焦的纸片、枯叶、塑料袋的残骸,全都违反重力般地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围绕着旧邮局那片残破的石基,进行着一种缓慢而诡异的公转。
苏晚萤在石基前站定,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克制的节奏,张开了嘴,无声地做出了那个“啊”的口型。
就在她喉头微动的刹那,整个废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悬浮的碎屑齐齐一顿,随即,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骤然调转方向,全部指向了她!
碎纸片边缘的焦痕,无声地裂开一道道细微的缝隙,一缕缕比发丝更纤细的墨色丝线从中渗出,如拥有生命的藤蔓,蜿蜒着爬向地面,钻入干裂的泥土缝隙之中。
苏晚萤维持着这个姿态,一动不动。
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的衣领,大脑因高强度的信息输出而阵阵刺痛,但她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片土地下积郁了数十年的“残响”,正通过她的身体作为中转,被抽取、净化,最终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最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