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时强忍抵触也罢。
碧绿的枝条从古树上垂落,缠绕在太阴的裙摆上,为这位纯白的神点上唯一的色彩。
祂抬起手臂,有鸟雀自树颠而下。
“来,握住它吧。”
爻清着看太阴递来枝条,他强行压下内心被触碰的烦躁与焦虑,或许还有难以言说的恐惧。
在良久的沉默中,太阴始终保持抬手的动作,温和而静谧地望着眼前人。
祂既不催促,也不失望。
对爻清而言,治愈创伤的过程,不亚于将皮肉剖开,在另一种鲜血淋漓里,任由外人剜去那些与灵魂交融的污浊。
他最终还是轻轻握住那根绿枝。
太阴的声音愈发柔和,枝条从祂握住的那端开始绽开点点花苞:
“好孩子,你做的很好。”
无间光的能力之一:春枝渡霜厄。
鸟雀在枝桠上轻啼,声音与花苞绽放的节奏重合。
一缕极淡的、类似晨露浸润青草的气息漫开,轻拂过指尖。
记忆在瞬间翻涌、顺着花香起伏,而爻清最先感受到的。
——是第一次杀人时,刀刃刺入皮肉的滞涩感。
不是系统空间里冰冷的数据模拟。
不是剧本演绎中带着距离感的角色扮演。
是真实的、滚烫的血溅在脸上的温度,是对方失神瞳孔里映出自己的瞬间。
而这种瞬间还有很多。
那时的他还在尘埃之母所赐的梦魇中,意识被塞进一个刚成年的士兵躯体。
手里还带着枪托抵肩的生硬触感,身前是嘶吼着冲来的敌人,身后是所谓的防线。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现状,嘴唇开合间刚问出那句“这里又是哪?”手指就已经自行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耳边炸开。
耳膜嗡嗡作响的瞬间,对面的人直直倒下来。
那人胸口的血窟窿里涌出的暗红液体,迅速浸透脚下的泥土,是深褐色的、带着浓烈的铁锈味。
生理上的恶心来得比意识更快。
爻清猛地弯下腰,胃里翻江倒海。
可他什么也吐不出来,这具身体的原主早被饥饿与恐惧里掏空了肠胃。
他只能扶着膝盖干咳,指尖还残留着扳机的冰冷触感,脸上的血却尚有余温。
每一次呼吸都吸进满鼻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