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血腥,味道像铁锈裹着腐烂的草根,令人作呕。
可身体根本不给他消化这份冲击的时间。
无形的力量攥着他的胳膊,强行将他弯曲的身体掰直,冰冷的步枪又被按回手里。
转身、上膛、瞄准下一个目标。
尘埃之母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哪怕这种机会需以他人的命为代价。
有时他会降生在战壕里,刚睁开眼就被流弹击中太阳穴,温热的脑浆混着血顺着额角滑落。
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还有黑暗吞噬意识前,鼻腔里中硝烟、血腥与雨水混合的恶臭。
这味道挥之不去。
直到他开始麻木,开始习惯在举起武器时闭上眼睛,习惯在濒死时盯着天空发呆。
最后的最后,爻清无需闭眼,他能平静地看着生命逝去,不论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听见尘埃之母的劝解,同样温柔且耐心:
“尘埃就是这样呀,被逼迫着、推攘着向前。”
“为什么不愿拥抱母亲呢,是还不够理解吾的苦心吗?”
绿枝上的花苞还在次第绽放,晨露般的气息裹着醉人的香,太阴将这些早已麻木的记忆翻出,令他重新感受痛苦。
但与记忆中不同的是
这份痛苦源于新生。
就像枯木逢春,裂处生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