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
“这不,腆着老脸,一大清早摸黑出门,巴巴的求到你这尊真佛跟前了?”
周厂长笑容里掺了点苦涩,语气却异常恳切,带着点同病相怜的味道。
“我知道那后生陈冬河,是你老奎罩着的子侄辈,跟亲儿子差不多。”
“这事儿咱商量商量?让他把那八百吨煤票还回来,亏不了他!该补多少损失,我认!”
“工作安排也没问题,洗煤厂,两个正式岗指标,铁饭碗!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他开出的价码沉甸甸——
现钱补偿加两个多少人打破头都抢不到的“铁饭碗”。
眼神像钩子,紧紧盯着奎爷的脸,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公文包年轻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仿佛那两个指标是莫大的恩惠。
奎爷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自己就是个敲边鼓的配角。
经过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戏,他算彻底服了,陈冬河那后生的脑瓜子就是座金矿!
转得比自个儿这老江湖还快还狠还稳当!
他赶紧应承,脸上堆满为难和歉意:“唉,这事儿闹的!捅破天了!好说好说!我这就喊冬河起来!”
“这小子年轻不懂事,捅了马蜂窝,能补回窟窿那是烧高香,祖坟冒青烟了!”
他转身就往后院走,嗓门故意拔高,带着点气急败坏和恨铁不成钢:
“冬河!冬河!别特娘的挺尸了!日头晒腚了!周厂长亲自来看你来了!说是要给你补窟窿呢!天大的好事!”
堂屋棉帘子“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
陈冬河揉着惺忪睡眼,顶着鸡窝似的乱发晃悠进来,身上还带着热被窝的暖和气儿。
他看也没看周厂长,径直走到八仙桌旁,抓起桌上刚买回来还温乎的油条,狠狠咬了一大口。
嚼得腮帮子鼓囊囊,含糊不清地抱怨,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满:
“奎爷,今儿咋是素的?清汤寡水,不得劲儿!还特娘的得是香喷喷裹着小葱的大肉包子,一口下去滋滋冒油,满嘴香,那才叫舒坦!”
说着端起桌上那碗黄澄澄、稠糊糊的棒子面粥,“稀溜溜”灌了一大口。
完全一副混不吝,没心没肺,只惦记着口腹之欲的饿死鬼样。
仿佛眼前这周厂长,还不如一根油条实在。
奎爷重重咳嗽一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