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烦?他竟如此直白地用了这个词?这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以为,他对苏烬月,至少该存着几分旧识的薄面。
苏烬月的声音像是被狠狠掐断,只剩下破碎的抽气声。
傅九阙的声音并未停止,反而更添了一层漠然:“至于你那些诗呵,”一声嗤笑,“苏小姐,你作的诗,匠气太重,堆砌辞藻,无病呻吟,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以后不必再送了,徒增困扰。”
“啪嗒!”一声脆响,似乎是书本被随手丢在案上的声音。
门外,孟玉蝉贴在门板上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苏烬月视若珍宝的诗集,原来在他眼中,竟是这般不堪?
一丝涟漪,在她平静的心湖轻轻荡开。
她困惑地蹙了蹙眉尖,为何他之前不直接拒绝?是碍于情面,还是因为别的?
很快,书房内沉寂下去。片刻后,脚步声响起,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
苏烬月低着头,脚步踉跄地冲了出来。
她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泪水冲花,眼下一片乌青,发髻也有些松散,整个人透着一股颓丧。
她甚至没看清门外是否有人,只想尽快逃离。
然而,她刚冲出几步,脚步却猛地钉在了地上。
院子里那株老槐树下,静静地立着一个身影。
孟玉蝉不知何时已退到了那里,提着她的食盒,身姿笔直,裙裾在微凉的夜风中纹丝不动。
她正看着苏烬月,目光平静,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清晰地映出苏烬月此刻的狼狈。
那目光,比傅九阙的冷言冷语更让苏烬月感到难堪。
苏烬月猛地抬起头,强行挺直了脊背,下巴以一种极其刻意的角度高高扬起。
她抬手,用袖子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但她的眼神,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强行凝聚起一种倨傲,直直刺向树下的孟玉蝉,仿佛要用这虚假的气势,压过对方那洞悉一切的平静。
“呵,”苏烬月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因为哭过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挑衅,“表嫂?真是巧啊。怎么,也是来找九阙哥哥的?”
她故意重咬了“九阙哥哥”四个字,目光死死锁住孟玉蝉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孟玉蝉的神色没有丝毫波澜,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