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一句寒暄,理所当然似的,仿佛神医虞逍遥,是他侯府可以随意指使的下人。
孟玉蝉心中讥讽。
这就是她的公公,长庆侯。自私贪婪,永远只看得见自己的利益,对任何人都是利用至上。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长庆侯,不卑不亢:“父亲恕罪,此事恐怕难从命。虞神医并非侯府下人,她性情孤僻,行事全凭心情,儿媳妇并无资格命令她。是否出诊,为谁看诊,皆由虞神医自己决定。”
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长庆侯没料到这个一向看起来温顺的儿媳竟敢直接驳他的面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加重:“放肆!不过是让她去看个病,有何不可?你莫非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还是你根本不愿为侯府出力?”
若是前世的孟玉蝉,被公公如此厉声质问,怕是早已惶恐不安,忙不迭地应下,再想办法去苦苦哀求虞逍遥。
但现在的她,早已看清这侯府凉薄本质,心中无惧亦无求。
她正要再次开口,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却抢先响了起来。
“侯爷!”竟是苏氏。
她猛地回过神,语气带着一种不耐烦,“玉蝉说得在理!那等江湖奇人,是能随意呼来喝去的吗?强逼着去,若是惹恼了人家,一走了之,或是诊病时不用心,反倒坏事!您那位老友若真那般紧要,何不拿着名帖厚礼,正正经经去请?逼着儿媳去强人所难,算什么道理!”
这番话,不仅驳了长庆侯,更是明显站在了孟玉蝉这边!
莫说长庆侯愣住了,连孟玉蝉眼底都掠过一丝惊诧。
她飞速地瞥了一眼苏氏。
苏氏此时的心思,显然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飞到了那个足以颠覆她整个人生的真相上——
傅九阙,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而她疼爱了二十年百般维护的世子傅长安,竟然是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凌姨娘所出!
被欺瞒了近二十年!
将鱼目当珍珠,将明珠弃于尘埃!
她哪里还顾得上丈夫,现在满心满眼,只想着一件事:如何把她的亲生儿子认回来!如何补偿他!如何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如何让那个贱人和她的野种付出代价!
基于这颠覆性的真相,苏氏的立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她现在看孟玉蝉,不再是那个碍眼的女人,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