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自己的斤两。”
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重重院落之外。
凌姨娘仍旧站着不动,良久,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两道湿痕。
可她很快抬手擦去了,转身回屋时,脊背挺得笔直。
院中的桂花香忽然浓了一阵,又很快被风吹散。
京城主街上人山人海,欢呼声震天响。
新科进士游街,这是三年一度的大热闹,尤其是今科前三甲个个年轻俊朗,更是引得满城姑娘都挤出来瞧热闹。
茶楼阁楼上,孟玉蝉临窗而坐,面前摆着一壶清茶和几样细点。
她今日穿着淡紫色衫子,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素净得与楼下的喧闹格格不入。
“你可真是沉得住气。”虞逍遥挨着她坐下,忍不住咂舌,“要是我郎君中了状元,我早冲到街上去喊了,哪像你这般安静。”
孟玉蝉微微一笑,目光仍追随着楼下缓缓行来的游街队伍。
为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正是她丈夫傅九阙。大红状元袍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眼间却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
“九阙性子静,我也不好太闹腾。”孟玉蝉轻声道,语气平静得听不出太多喜悦。
虞逍遥歪头打量她,忽然压低声音:“你俩是不是又闹别扭了?这样大的喜事,怎么不见你多高兴?”
孟玉蝉正要答话,楼下忽然一阵喧哗。
原来是人群太过热情,竟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游街队伍一时行进不得,只好在原地停歇。
这一停,倒让楼上楼下看了个分明。
今科三甲果然名不虚传,状元傅九阙清冷俊逸,榜眼戚素云温文尔雅,探花韦寒却是剑眉星目,自带三分不羁。
“快看探花郎!当真俊得很!”楼下有姑娘尖叫出声,随即引发一阵哄笑。
孟玉蝉闻言,下意识朝韦寒望去。
恰在此时,韦寒也抬头看来,四目相对间,他忽然扬唇一笑,顺手从路旁花树上折下一枝海棠。
“哟,探花郎这是要赠花给哪位姑娘?”人群中有人起哄。
韦寒并不答话,只手腕一抖,那枝海棠便带着破空之声朝茶楼窗口飞来。
不偏不倚,正巧落在孟玉蝉面前的窗台上,花瓣竟一片未落。
“好!”楼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孟玉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