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多亏诸位的帮助,我才能逃过追捕,要是恩将仇报,岂不是成了猪狗不如的畜生。”
指导员咂了两下嘴,幽幽道:“吴先生的比喻倒是诙谐,来,我给你讲讲我们党的政策,吴先生回去也好交差。”
“这?”
“吴先生莫非不愿意?”
“愿意!愿意!”
吴景忠本来还有点不乐意,可面对“热情”的指导员,只得强颜欢笑走到对方身旁听起了课。
“吴副处长,按入党的时间算,你是我的老前辈了,我们早期的主张、理论,你肯定比我熟悉,这些我就不讲了,今天咱们就聊一聊我们是如何优待贵军俘虏的。”
指导员盘腿而坐,脸上笑眯眯的显得很是亲切,清晰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
“1929年时,组织就规定了,不能从俘虏身上强行收缴私人钱财,也不允许歧视或侮辱俘虏,给予俘虏充分尊重”
他一条条,一件件的说起地下党的战俘政策,吴景忠听得面红耳赤,果党抓到地下党可不会这么客气。
刑讯,逼供,杀头,枪决都是惯用手段,虽然军统多处理涉外谍案,但吴景忠也看过军警虐待地下党俘虏的场面。
想到那些血腥的画面,再对比自己的遭遇,吴景忠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到底谁才是“匪”。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合法政权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国民,哪怕这个国民拥有不同的思想。
“吴先生,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只要这些人愿意重新回到人民的队伍中来,那对民族和国家就是好事,我们可以为此受委屈。”
指导员的话语斩钉截铁,吴景忠更加惭愧,说到底他是个政治投机分子,当年两党合作破裂,自认为留在地下党没有前途的他果断退党。
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有好几次从睡梦中惊醒,那些莫斯科老同学一次次在他的梦里出现。
他们指着他,怒声质问他为什么背叛隔命,背叛理想,他想要解释却无法开口,只能看着对方渐渐消失。
这些人已经去世了很多年,有的在与果党的战斗中牺牲,有的死在了国府的监狱与刑场上。
想到这吴景忠一阵恍惚,指导员见状起身离开,留下他一个人思考,有的事情必须亲身体验过一回才更加深刻,光靠说是没用的。
另一边,位于南阳的郑庭炳夹起一块肉,看着桌上的酒菜两眼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