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地发现,由于漕运不畅,许多南方药材北运成本高昂,而北方的某些特产也难以南下,这里面蕴含着巨大的商机,也与安吉的药材外销计划不谋而合。
在拜访寺庙、道观(常设有义诊施药处)时,她留意到因漕运劳役艰苦、卫生条件差,许多运丁和码头苦力患有严重的风湿、疮疖和消化疾病,却得不到有效医治。
这日晚膳后,书房内灯烛明亮。韩彦揉着发胀的额角,对正在整理药材笔记的林岁安叹道:“漕丁怨气深重,河道淤塞需大量人工疏浚,库银却捉襟见肘。盐商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一时难以下手。”
林岁安放下笔,递给他一杯刚沏好的、按她方子配的宁神茶,缓缓道:
“我今日在码头,见许多漕丁步履蹒跚,面色不佳,询问之下,方知他们常年在潮湿环境劳作,风湿痹痛、皮肤溃烂者十有七八,却无钱医治,只能硬扛,自然怨气大,效率也低。”
韩彦闻言,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
“或许,可以从改善漕丁健康状况入手?”林岁安分析道,“若府衙能组织医官,或招募药商,为漕丁提供一些廉价的防治药物,哪怕只是缓解痛苦,也能极大安抚人心,提升士气。此事关乎劳力,也关乎漕运效率,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阻力应该不大。”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疏浚河道的银钱,我观察扬州商贸确实繁盛,各类货物吞吐量巨大。或许可以尝试‘以商补工’?比如,允许参与疏浚的民夫,在非农忙时节,凭借府衙开具的凭证,优先承运某些官营或特许商人的货物,收取微利?
或者,鼓励商人捐资疏浚特定河段,换取该河段一定时期的优先通行权或税费减免?这需要你仔细权衡利弊,但总比完全依赖紧张库银要多条路子。”
韩彦听着她的建议,眼中渐渐放出光来。她总是能从最贴近民生的角度,发现那些被官场规则忽略的细节,并提出切实可行的思路。改善漕丁医疗,是施恩,也是保障生产力;“以商补工”更是跳出了单纯依赖财政的窠臼。
“好!医疗之事,可立即着手,由你牵线,我让府衙医官配合,先从几个大码头试点。至于‘以商补工’”韩彦沉吟着,“需仔细拟定章程,既要能吸引商人,又不能让他们过度攫利,待我与赵知府及几位同僚商议。”
他看着她灯下沉静睿智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感激与骄傲。他握住她的手:“岁安,你又为我打开了一扇窗。在这扬州,我于明处劈斩荆棘,你于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