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挑不出毛病。”他心中却明白,这监视恐怕会一路伴随,直至他们离开津塘地界,甚至更远。
汽笛长鸣,车轮缓缓转动,津塘站在这沉闷的响动中渐渐后退,最终消失在视野之外。
列车驶出城区,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战火留下的创伤随处可见——废弃的工事、焚毁的村落、荒芜的田地。偶尔能看到衣衫褴褛的农民在田间艰难劳作,或是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难民沿着铁路线蹒跚而行。这一切与津塘租界内依旧残存的浮华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穆晚秋怔怔地望着窗外,她久在深闺,虽知乱世艰难,但如此直观地看到民生凋敝,还是第一次。一种巨大的悲悯和无力感攫住了她。
“这景象怎么比以前更加荒凉?”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龙二没有回答,只是默默递过去一杯温水。他见识过更多的黑暗与残酷,深知在这片土地上,太平二字是何等奢侈。他此行的目的,某种程度上,也正是为了在更大的乱局来临前,为自己,也为一些更深层的目的,谋取一线生机。
旅途漫长而沉闷。头等厢的旅客非富即贵,大多矜持而疏离,偶尔有目光扫过龙二和容貌出色的穆晚秋,带着探究与审视。龙二大多时间闭目养神,实则耳听八方,留意着车厢内外的任何异常动静。阿豹等人则轮流警戒,确保安全。
期间经过几个大站,上下旅客,时有日本兵和伪军上车检查证件和行李,气氛紧张。每次,龙二都主动出示藤田和宪兵队开具的特别通行证,态度不卑不亢。证件显然起到了作用,检查的士兵态度虽然依旧倨傲,但并未过多刁难。
一次,在某个枢纽站停车时,隔壁包厢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喊声,似乎是伪警察在强行抓夫或是勒索钱财。晚秋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靠向龙二。龙二握紧了她的手,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包厢门,阿豹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靠近门边,手按在了腰间的暗器上。所幸骚动很快平息,并未波及到他们这边。
“这世道”晚秋惊魂未定,低声道。
“弱肉强食,自古皆然。”龙二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所以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活下去,保护好想保护的人。”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晚秋心湖。她抬头看着龙二坚毅的侧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选择的这个男人,并非只有表面的圆滑与算计,在那深处,藏着一种在乱世中挣扎求存的强大力量和或许她自己都未曾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