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他束发的玉冠蜿蜒而下,在棱角分明的下颌凝成剔透水珠,又顺着颈间优美的线条,滚入微微敞开的衣襟,周身如月般清冷。
在梦中,云汐玥只觉得这道身影似曾相识。
她努力想要走近看清那人的面容,可每走一步,雨幕就变得更浓,那人的身影也愈发模糊。
就在她心急如焚,想要奋力看清时,一股强烈的心悸猛然袭来,她霎时睁开眼睛,猛地从梦中惊醒。
守在床边的萧兰淑见女儿突然惊醒,连忙拿起帕子,给云汐玥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满脸心疼地问道:“怎么了玥儿,可是做噩梦了?”
云汐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惊恐与迷茫。
这不是噩梦。
但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个怎样的梦。
那位端庄妇人是谁,她不认得。那道大雨中的青色身影倒是有些眼熟她喘着气,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回忆着梦中的细节。
突然,她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想了起来。
那道身影,怎么那么像是那位声名赫赫、位极人臣的裴丞相?
她和那位裴丞相半点交集都没有,顶多就是在姨母的寿宴上远远见过对方一眼,她怎么无缘无故会梦见这样的场景?
还有慈幼堂。
这个地方她先前就听说过,听说是一个专为收留孤苦孩童的善堂,主要收容无家可归的孤儿弃婴。
自上次宫宴后,为挽回自己和娘亲的名声,她前些天不仅去城西给流民施粥,还出资修缮义学,做了许多善事。
原本她打算明日就去这善堂看看,可昨夜为了污蔑云绮,她先是佯装被推落水,又真被云绮推入湖中。
深秋的湖水冰冷刺骨,两度落水让她今日高烧不退,眼下病成这样,她没两三天根本下不了床。
更别提去什么慈幼堂了。
*
翌日。
今日阳光明媚。
一夜好眠。睡到日上三竿,云绮才从床榻上悠悠转醒。
穗禾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来,一边放下一边道:“小姐,您睡前让奴婢今日上午去准备的东西,奴婢都准备好了。”
云绮支着绣枕坐起身来,如墨长发瀑布般垂落:“知道了,服侍我洗漱吧。”
待洗漱梳妆完毕,铜镜里映出眉如远黛,唇似初樱。云绮对着菱花镜轻抬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