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全都跟朱栢那个畜生一样,变成了不忠不孝的逆子!”
殿内,再次恢复了死的寂静。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那龙椅上状若疯魔的皇帝。
陛下,是你把所有能征善战的武将都杀了。
你现在无人可用,能怪谁?
大军所过之处,秋风肃杀。
玄黑色的浪潮自荆楚大地席卷而出,铁蹄踏碎了江南的温婉与安逸。
玄甲先锋军所到之处,遮天蔽日,将大明朝的“日”字旗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沿途的州府县城,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守城的官吏们,有的在看到那面“湘”字大纛的瞬间,便主动打开城门,献上官印;有的则在玄甲军冰冷的箭矢下,稍作抵抗便土崩瓦解,城破人亡。
这支军队的纪律森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不抢掠,不扰民,唯一的目的便是前进,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这种沉默而高效的杀戮机器,比任何烧杀抢掠的乱兵都更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朱栢身披玄色重甲,坐镇中军。
他没有待在舒适的马车里,而是与最精锐的亲兵一同骑在马上,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柄上的龙纹在日头下泛着冷光。
他那张原本温文尔雅的脸,此刻被头盔的阴影笼罩,只露出一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睛,深渊,吞噬着前方的一切。
他亲自率军,被甲执锐,身先士卒。
这不仅是做给麾下将士们看的,更是做给他自己看的。
他要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权宝座,拉下神坛,踩在脚底。
中军大帐内,牛油巨烛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将帐内映得亮如白昼。
巨大的舆图铺在长案上,上面用朱砂笔密密麻麻地标注着行军路线和已攻克的城池。
朱栢卸下了沉重的头盔,露出发髻整齐的黑发。
他身上那套冰冷的铠甲却未脱下,甲片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反射着烛火的光芒。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大步跨入帐内,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报——!”
“禀大王!前锋营已抵淳化镇,距离金陵城,不足六十里!”
朱栢背对着斥候,目光依旧凝视着舆图上“金陵”那两个字,要将那两个字烧出两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