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不敢抬头,继续用昂扬的声调禀报:“西路军项羽将军、东路军霍去病将军,各自率领十五万兵马,已攻破沿途城池七十二座!所到郡县,望风而降!沿途豪绅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知道了。”
朱栢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
他缓缓转过身,斥候这才敢偷偷抬眼,只见湘王殿下的脸上没有任何狂喜或激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可就是这片平静,却让整个大帐内的空气都凝固了,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下去领赏吧。”
朱栢挥了挥手。
“谢大王!”
斥候如蒙大赦,躬身告退。
帐内,只剩下朱栢一人。
他伸出戴着金属护手的手套,轻轻抚摸着舆图上金陵城的位置。
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一直凉到他的心里。
六十里。
多么可笑的距离。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在长沙王府,那个趾高气昂前来传旨的锦衣卫千户。
想起了那份将他视作猪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所谓“圣旨”。
更想起了他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好侄儿,朱允炆。
一个靠着父亲早死才侥幸上位的孺子,一个连自己叔叔们的面都不敢见,只敢躲在皇宫深处,靠着几个腐儒的教唆,就妄图掌控天下,削夺他们这些浴血拼杀换来封地的藩王的蠢货。
“给你祝寿?”
朱栢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自言自语,声音低沉。
“允炆啊允炆,你的十二叔,可给你准备了一份天大的寿礼。”
“这份礼,是用七十二座城池的官印打包的,是用几十万大军的兵锋作为贺词的。”
“不知道你收到的时候,会不会喜欢?”
他的手指在“金陵”二字上重重一敲,敲在了朱允炆的头盖骨上。
那道让他进京为朱允炆祝寿的旨意,是他起兵的导火索,也是他心中最深的一根刺。
那不仅仅是政治上的打压,更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将他们这些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塞王,当成什么了?
一群可以随意摆布的家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