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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萧月馨尽是女儿身(一)(5)

饰被杖毙,尸体扔进了乱葬岗。

“传...传沈砚之进来。”她忽然拔高声音,喉间的血腥气呛得她剧烈咳嗽。沈砚之冲进来时,正看见她抬手扯掉束发的玉冠,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衬得那张苍白的脸竟有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看清楚了吗?”她笑着抬手抚过自己的眉骨,“我这眉,是当年为了学你束发,用螺子黛描粗了三分;我这喉结,是塞了三年铅块磨出来的;还有这伤疤...”她扯开衣襟,左胸下方有道狰狞的疤痕,“是十二岁那年,替父皇挡刺客留下的,太医说再深半寸,就成不了‘三王爷’了。”

沈砚之扑通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臣...罪该万死!”

“起来。”萧月馨的声音陡然严厉,像在军帐中发号施令,“你记不记得,当年你说女子的才该藏在深闺?可你看这满朝文武,有谁比我更懂边关疾苦?有谁比我更清楚漕运弊端?”

她从枕下摸出本奏折,上面是她用胭脂写的字,笔锋柔中带刚:“这是我拟的新政,你替我呈上去。告诉皇上,女子不仅能绣花,还能...”话未说完,她的手便垂落下去,步摇上的明珠撞在床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窗外的寒鸦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扑棱棱展翅飞走。沈砚之僵在原地,望着那满头青丝中露出的银步摇,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上元节,他袖中的珍珠被体温焐得温热,而那个自称王府侍女的姑娘,发间也插着支相似的步摇。

侍墨捧着那本胭脂奏折,看见最后一句墨迹未干:“若有来生,愿为男子,再守雁门。”

沈砚之猛地捂住脸,粗砺的指缝间渗出泪水,滴在那绯色襦裙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像极了萧月馨说过的,雁门关外染红半边天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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