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嫁女端王,是为了将来若有变故,给府里留一条后路。
她自是不愿家里参与党争这等稍有不慎就会满门倾覆的险事,可她一个守寡儿媳,怎么可能做的了公婆的主,许父许母不仅不会听她劝,甚至还打着通过她为陈王拉拢她母家的主意。
正心绪不宁,辗转难眠之时,母家承宁伯府来了密信。
信上数句,她认得出来是父亲的字迹——
“康、陈、祁三王俱为萤火之辉,转瞬即逝,不可作长夜之引。朝中祸根已起,兵乱恐至,将来许氏若危,我儿应早思后策,脱身归家,切切,切切。”
何诚翻身下马,任王府马夫牵过马,快步朝府中射堂而去。
京城晋王府的射堂数代扩建,虽依旧不比西北王府占地广,却也是京中所有亲王府里最大的了。
何诚进来的时候,远远瞧见主子长臂挽弓如满月,疾射出一箭。
那弓沉逾三石,弓弦震响惊心,箭如流光飞破劲风耀晖,狠狠刺入百步外厚木靶心,箭头深陷靶中。
候在标靶处的亲卫立刻搬走靶子,抬上新的,放置的距离再远了些。
宗懔眺目看了一眼,右手探向自箭桶,正欲再抽出一箭。
“殿下。”趁着这当口,何诚忙上前,压低声,“启禀殿下,那妇人的事已经查清了。”
宗懔长指一顿,复又继续提箭:“说。”
何诚身侧拳攥得掌心微湿,道:“那妇人姓郦,名兰心,乃是忠顺将军许长义之次子许渝的未亡人,八年前,许渝过世,这郦娘子便守寡至今。”
宗懔瞳中微缩,方抬起的臂垂下,偏首:“她没有丈夫?”
难怪,那日她身上颜色如此寡淡素净。
眸光轻闪,眉宇间隐约松了些。
不是没有丈夫,只是丈夫死了。何诚闭了闭眼,不敢将腹诽说出口,咽咽唾沫,又道:
“殿下,这郦娘子出身贫寒,父母早逝,且并非京城籍贯,而是十一年前,忠顺将军府为给重伤难愈的次子冲喜,将她从亲戚家中聘来的。”
头垂得愈发下,声音紧了些:“这位娘子实是个忠贞节妇,在许家三年多里,照料丈夫事必躬亲,无微不至,那许渝死后,她便从将军府搬出独居,却不肯再嫁,立志守节,平日不描妆粉,穿戴极尽简朴。”
“这娘子如今以刺绣为生,为了悼念亡夫,绣铺的名字都是一字取她姓名、一字取亡夫表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