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序,想来是每条船都有固定泊位。
按郑芝龙所说,大明对疍民也设有保甲制度,也和岸上百姓一样,一船当做一户,十户编一甲,十甲编一保。
白清姐弟在船头煮粥。
煮好后,白浪仔替林浅端来一碗:“林大哥尝尝吧。”
林浅接过,用勺子稍翻了翻,粥里放了不少鱼虾河鲜。
只是,无论是从粥的浓稠度上,还是餐具的缺角上,都看得出其生活的穷困。
林浅㧟起一勺,下意识用嘴吹吹,继而发现,根本没有热气,粥是温的。
送入口中,才发现都是夹生米,粥又发苦咸,反衬出鱼虾腥气。
白浪仔给了林浅一个歉然的眼神。
船上煮粥没法用大火,就算去岸上煮,他们家也没那么多柴火,只能做成这样。
白清吃的倒是满面笑容,想来就算是这种夹生腥米粥,他们家也是不常吃的。
林浅一勺勺,将粥缓缓吃了下去,而后笑道:“很好吃。”
白清笑着接过碗,在河水里刷刷,口中道:“林大哥喜欢就好。”
她倒不是作假,白清从没离开过疍家船,她是真的觉得艇仔粥好吃,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郑芝龙趁着没人看他,仰头把粥一口气咽下,说不话来,只是竖大拇指。
饭后,白浪仔把阿姐叫回船舱,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布袋,神神秘秘的交给她。
白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颗洁白莹润的珍珠,层层叠叠的摆着,份量足有七八两。
她成天与珍珠打交道,一打眼便看出,袋中的每一颗都是上等珠,一颗就能顶下等珠十两。
这一袋子上等珠,不仅够交他们全家全年赋税,还能剩下不少。
白清吓了一跳,连忙将袋口封死,一只手握在腰间匕首上,斜身盯着林浅、郑芝龙二人。
艇上就这么大,这袋珍珠肯定也叫他二人瞧见了,难保不生觊觎之心。
珠户下海时,为一颗上等珠互相残害的事情,白清见得多了,她能好端端活到现在,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主。
这时白浪仔拦住白清:“阿姐,这都是林大哥带我挣来的,像这样的珠子,以后还会有。”
白清怔住,正见林浅目光朝她望来,眼神中全无惧意,反而有些欣赏。
这种眼神白清只在一种人身上见到过——海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