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一声。”
“另外,你的接风宴,朕命人把它和京中立夏时节的游湖诗会安排在了一处——这个月你且在京中随便玩玩转转,别拘束着了。”
“是,儿臣遵旨。”姬明昭顺从颔首,姬朝陵见此颇为满意地一点脑袋,遂转身大步出了长乐宫。
“儿臣臣妾恭送父皇陛下。”
随着帝王的旋身离去,屋内扑棱棱地跪倒了一片——方才那勉强还称得上一句“和乐”的氛围在姬朝陵离开的刹那便凉了个透底,起身后的付秋滢也没再言语,她只半是逃避、半是躲闪地朝着远离自家女儿的方向,略略挪移开了三寸。
——这样子,真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瞧清了她那小动作的姬明昭咧了咧嘴,扭头寻了自己的位置安生坐定,一面静静打量起了她这八年都未尝谋面了的母亲。
——与她八年前离开京城的那时相比,如今的付秋滢显然比从前要更苍老上了一分。
她能瞥得见她眼中藏不住的不安与倦意,同样也能看得见她眼角爬上的那一缕缕的、不明显,却又确乎存在的丝丝细纹。
并且,她瞳底压着的恐惧,看似也比八年前的要更深重了。
她在害怕什么?
是在怕她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儿会报复她,还是怕她身上应着的那个所谓的“天命”?
姬明昭唇边映着的笑影深了深,眼瞳纵深处却照样结着那一团团的霜。
高台上的女人至此像是终于再受不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了,她稍显拘谨地悄悄揪了把自己的袖子,继而迟疑着、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明明昭。”
“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回母后,托父皇与母后的洪福,儿臣过得还不错。”姬明昭不假思索,像这样漂亮的场面话,她早在几年前便已能说一个顺畅自如。
付秋滢闻此,原本快被她揪拧出了褶子的袖口稍稍缓了缓,她像是偷偷松出了口什么气,更像是借此悄然放纵去了自己心底的些许不安。
“那就好。”皇后垂头盯紧了自己膝上的衣摆,她这次的声线甚至比先前还要飘忽上了一寸,“那那国师呢?”
“他都教过你些什么,对你如何?”
“先生哪里都好,就是太严厉了些,有点不近人情。”少女蹙眉对着女人伸了手掌,那里有道半红不紫的浅浅痕迹,是她刚掐出来的,“偶尔儿臣犯了错,他还要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