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山东大部亦遭蝗灾荼毒,数十万山东灾民四处流窜,官府无力管控,流民所至,混乱丛生。
婉宁忧心忡忡地发现,辽东和七州今春也只下了一场小雨,连地都没有湿透。百姓全靠挑水灌溉,勉强种下了玉米。但天公不作美,雨水迟迟不来。往年五月绿草如茵的大草原,如今一片枯黄。匈奴左贤王治下,草原河道干涸见底,人畜饮水都成问题,牲畜瘦骨嶙峋。草原部族濒临绝境,明知辽东兵强马壮,也不得不铤而走险,意图劫掠求生。
五月,婉宁见王爷神色凝重,柔声问道:“王爷,可是有烦心事?”
王爷搂着她,沉声道:“辽东与七州亦是大旱,玉米苗细如竹筷,今年恐颗粒无收。幸而前两年丰收,百姓赋税轻,仓中有粮,尚能支撑。探子回报,草原今年旱情更甚,草都枯死了。”
婉宁心头一跳,试探着问:“夫君作何打算?”
王爷气势凌厉:“准备烧荒!本王要将匈奴驱赶出五百里外!”
婉宁垂首不语。王爷见她久不回应,疑惑道:“怎么了?”
婉宁欲言又止,摇摇头。
王爷轻拍她背:“但说无妨,说错了也不怪你。”
婉宁这才轻声道:“夫君,带兵打仗我不懂。只是想着,若是我白月湾和灵阳县辛苦种下的稻子被匈奴糟蹋殆尽,颗粒无收,我定也恨不得剥他们的皮。匈奴人以牧为生,我们烧荒便是绝了他们的生路。他们或会退却,但此恨必深植于心,往后定会不断侵扰报复。我们并非怕他,只是若王爷日后入主京城,辽东边境与匈奴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岂非心腹大患?”
“难道要本王放过这大好时机?”王爷反问。
婉宁沉默片刻,道:“王爷,灵阳江新挖的湖泊水量充沛”
“你的意思是?”
“我们辽东七州缺牲畜。若以粮食交换他们的牛羊马匹,换回来将牲畜赶至灵阳江一带饮水——那里水源丰沛。百姓手中也有豆子可作饲料。况且,百姓耕地也缺牲畜。如此互惠互利,既能解他们燃眉之急,又能充实我们所需,还免了刀兵之灾,将士无谓牺牲。”
“你让本王通敌?”王爷语气微沉。
婉宁直视王爷双眼,认真道:“夫君,也有互通有无。”
王爷闻言一怔。婉宁淡淡一笑:“我年纪小,见识浅薄,这只是我这种小孩子的想法。”
王爷听进了心里。此事他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