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守己,洗刷尔等过往罪愆!赎清罪业,方得新生!王府,并非尔等绝路,而是尔等。改过自新、重获天恩之所在!”他张开双臂,那姿态,仿佛要拥抱台下所有卑微的生命,“只要尔等忠心效力,勤恳赎罪,本王,必不会亏待!”
话音落下,台上台下,一片死寂。只有王道权那番“天恩浩荡”“赎罪新生”的伪善言论,还在阳光和劣质熏香的混合气味中,嗡嗡回响,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萦绕。
熊淍死死地低着头,下颌绷紧的线条几乎要割破皮肤。胸腔里翻涌的不是饥饿,而是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恶心!那伪善的腔调,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勤勉赎罪?新生?这魔鬼!这屠戮了他熊家满门、将岚推入地狱、让师父背负血海深仇的魔鬼!他怎敢!他怎配站在这里,披着这身人皮,吐出这些污秽不堪的字眼!
他感到身旁的老奴隶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熊淍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疼痛尖锐,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濒临崩溃的理智。不能抬头!不能看!那目光那毒蛇一样的目光!
“来,分发下去,人人有份。”王道权那令人作呕的温和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施舍的快意。
几个管事模样的人立刻上前,吆喝着,粗暴地维持着秩序,让奴隶们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一个个走到木桶前。
轮到熊淍了。
他麻木地挪动脚步,垂着眼,视线里只有那红得刺眼、踩上去毫无声息的毡子边缘,以及自己那双沾满污垢、裂开口子的草鞋。他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子,正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脊背——来自高台之上。
一个管事不耐烦地抓起一个颜色最深、边缘已经长出点点灰绿霉斑的窝头,又用长柄木勺在汤桶里搅了几下,舀起半勺浑浊的汤水,倒进旁边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汤水溅出几滴,落在红毡上,留下几个深色的污点。
“拿着!下一个!”管事的声音像在驱赶牲口。
熊淍伸出双手,粗糙的手指微微颤抖。就在他即将接住那冰冷的窝头和破碗时,一只保养得宜、白皙干净的手,突兀地伸了过来,轻轻压在了窝头上方。
是王道权!
他竟然亲自走了下来,走到了分发食物的队列旁!
熊淍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胸腔,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沉闷巨响。那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