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带着玉石般光滑触感的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手!
“慢着。”王道权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近在咫尺。那温和的语调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审视和探究。他稍稍用力,将那发霉的窝头,稳稳地放在了熊淍摊开的、布满厚茧和细小伤口的掌心上。
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那是一种与“仁慈”完全背道而驰的、属于掠食者的、毫无生气的冰凉!这触感像一道冰锥,瞬间刺穿了熊淍竭力维持的麻木外壳,直抵灵魂深处!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酸腐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咙口!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几乎喷涌而出的呕吐感压了回去。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单薄的囚衣。
“抬起头来,孩子。”王道权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上了一丝“关切”,“让本王瞧瞧。”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熊淍的神经上。他不能抗拒,也不敢抗拒。他强迫自己那僵硬得如同生锈铁板的脖颈,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
视线,从对方靛青色锦袍的下摆,缓缓上移。那光滑昂贵的衣料,在阳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腰间温润的玉佩,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最后,对上了那双眼睛。
王道权的眼睛。
那眼睛带着笑,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仿佛盛满了悲悯。然而,在那层精心涂抹的“慈祥”油彩之下,熊淍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东西!一丝冰冷的、锐利的、如同解剖刀般精准的审视!那目光在他脸上逡巡,掠过他额角的旧伤,扫过他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嘴唇,最后,停留在他低垂却难掩锐利的眉眼之间。那目光,绝不是在关心一个卑微奴隶的温饱,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或是在审视一个潜在的、需要被掐灭的火星!
“嗯,看着倒是比前些日子结实了些。”王道权微微颔首,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在秘狱里,可还习惯?饭食能吃饱吗?有没有什么难处?”
套话!虚伪至极的套话!熊淍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烧得他眼前发黑!习惯?在这人间地狱里习惯?!吃饱?靠这些发霉的、猪狗都不屑的东西?!
“回回王爷恩典”熊淍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挤得异常艰难,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长期沉默后的滞涩感。他努力模仿着周围奴隶那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卑微,将头垂得更低,避开那毒蛇般的直视,“奴才习惯了。饭能能吃饱。谢王爷垂问。”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从喉咙里硬生生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