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留下血淋淋的痛楚。
“哦?”王道权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又似乎只是例行公事。那审视的目光并未完全移开,反而在熊淍低垂的脸上停留了更久的一瞬。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探究,如同暗夜里一闪而逝的幽光。随即,那抹“慈祥”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习惯就好,能吃饱就好。年轻人,有力气,更要懂得惜福,勤勉做事,总有出头之日。”他拍了拍熊淍的肩膀,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上位者施舍般的姿态。
那触碰让熊淍浑身一僵,仿佛被毒蛇缠上!胃里翻江倒海,恨意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咆哮!惜福?勤勉?出头之日?!这魔鬼!他恨不得立刻抽出藏在破衣烂衫下的那根磨尖的竹片,不顾一切地捅进这伪善者的胸膛!捅进这双假惺惺的眼睛里!
但他不能。一丝一毫都不能。
他强迫自己弯下腰,做出一个奴隶最卑微的姿势,喉咙里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是王爷恩典奴才记住了。”指甲再次深深嵌入掌心的嫩肉,尖锐的疼痛是唯一的锚点,将他死死钉在理智的悬崖边缘。
王道权似乎终于满意了,或者失去了继续探究的兴趣。他收回目光,又象征性地对着后面的几个奴隶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勉励”之词,便转身,在管事的簇拥下,踏着那无声的红毡,重新走向那座象征着权力和奢华的朱漆大门。
阳光依旧慷慨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那“悲悯”的背影。
熊淍站在原地,双手捧着那块冰冷刺骨、散发着霉味的窝头,还有那碗浑浊的汤水。他像一尊风化的石像,一动不动。直到管事的呵斥声在耳边炸响:“愣着干什么!拿了东西滚回去!别挡道!”
他被粗暴地推搡了一下,踉跄着跟上前面奴隶的脚步。秘狱那黑洞洞、散发着浓重潮气和绝望气息的入口,如同巨兽贪婪张开的嘴,在远处等待着将他们重新吞噬。
他麻木地走着,视线死死盯着手中那块灰绿色的窝头。阳光照在上面,霉斑清晰可见,像爬满了丑陋的蛆虫。王道权保养得宜的、冰冷的手指触碰过的感觉,还残留在他粗糙的掌心,挥之不去。那伪善的言语,那审视的目光,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他的神经。
恨意!滔天的恨意!像沉寂的火山终于找到了爆发的裂口!
他猛地攥紧了那块窝头!
五指收拢,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掌心被窝头粗糙坚硬的边缘硌得生疼,但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