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他的极限。
“扑通!”他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撑在泥泞的地面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暗红的血点溅在青翠的草叶上,触目惊心。
不行了吗真的要倒在这里了吗?
他抬起头,望向东方。目光穿过层叠的树影,似乎能感受到那座庞大城池散发出的、混合着权力、阴谋和血腥的气息。
王道权就在那里!熊淍和岚的线索也在那里!赵家和岩松的血债,都在那里!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猛地一拳砸在地面上,泥土飞溅。凭什么!凭什么他王道权可以高床软枕,享尽荣华,而他们这些受害者却要像野狗一样死在荒郊野外!
不甘!滔天的不甘化作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冲散了身体的虚弱和剧痛。他再次站了起来,眼神变得更加可怕,那是一种摒弃了所有生趣,只剩下纯粹执念的疯狂。
他不再去想身体还能支撑多久,也不再理会那无休无止的痛苦。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向东!去平阳城!
渴了,就喝山涧里的溪水,甚至趴在地上吮吸叶片上的露珠。饿了,就采摘路边的野果,或者挖掘一些勉强可以食用的根茎,胡乱塞进嘴里。他像一个最原始的野兽,凭借着本能和对目标的执着,在荒野中蹒跚前行。
白天赶路,夜晚则寻找岩缝或树洞蜷缩起来,继续用那微薄的内息对抗体内的火毒,调理伤势。他不敢生火,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黑暗中,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偶尔因剧痛而发出的闷哼,与山野间的虫鸣兽吼交织在一起。
他的形象变得更加不堪。头发散乱,沾满草屑和泥土。脸上污秽不堪,只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吓人,如同两颗被怒火和仇恨点燃的寒星。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被荆棘刮成一条一条,勉强蔽体。
第三天,他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山雨。冰冷的雨水将他浇得透湿,高烧卷土重来。他躲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浑身滚烫,瑟瑟发抖,意识再次陷入混沌。迷蒙中,他仿佛看到了熊淍那小子倔强的眼神,看到了岚丫头清澈眸子里深深的恐惧
“不能死还不能死”他喃喃着,紧紧抱住自己冰冷的双臂,指甲深深掐入肌肉之中,用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雨停了,他也再次从鬼门关前爬了回来。身体似乎更加虚弱,但意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