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颇黎,家里更热闹了。平阳像个小大人,总帮着鲁女哄弟弟;伯禽也不闹了,常趴在炕边看颇黎;李白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颇黎带块麦芽糖,看着颇黎含着糖笑,他觉得比写出好诗还痛快。
鲁女的身体不太好,生颇黎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她还是硬撑着照顾三个孩子。有次李白出去给人抄信,回来晚了,看见鲁女抱着颇黎,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缝完的鞋底。李白走过去,轻轻把颇黎抱过来,又给鲁女披了件衣服,心里又酸又疼——他知道,鲁女是累坏了。
“以后别这么拼了,”李白坐在她身边,轻声说,“钱不够花就少花点,别累着自己。”
鲁女醒了,揉了揉眼睛,笑着说:“没事,孩们要穿新鞋,我得赶紧做。你放心,家里有我呢。”
李白没说话,只是把她搂进怀里——他这辈子,欠了太多人,许氏、鲁女,都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了他温暖,他却没能给她们什么。
那段日子,是李白东鲁岁月里最安稳的时光。他不用再为钱发愁(鲁女会过日子,总能把钱省着花),不用再为孩子没人照顾而焦虑,他可以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写诗,写东鲁的春天,写孩子们的笑声,写鲁女在灶房忙活的身影。
他写过一首寄东鲁二稚子,里面说“吴地桑叶绿,吴蚕已三眠。我家寄东鲁,谁种龟阴田?春事已不及,江行复茫然。南风吹归心,飞堕酒楼前。楼东一株桃,枝叶拂青烟。此树我所种,别来向三年。桃今与楼齐,我行尚未旋。娇女字平阳,折花倚桃边。折花不见我,泪下如流泉。小儿名伯禽,与姊亦齐肩。双行桃树下,抚背复谁怜?念此失次第,肝肠日忧煎。裂素写远意,因之汶阳川。”
诗里写的是对平阳和伯禽的牵挂,字里行间,藏着对鲁女的感激——要是没有鲁女,俩孩子哪能过得这么好?
这份安稳,没能持续太久。
颇黎一岁多的时候,东鲁闹起了瘟疫。鲁女本来身体就弱,又没日没夜地照顾生病的街坊,没多久就被传染了。刚开始只是咳嗽、发低烧,她没当回事,还是照样照顾孩子、做家务,直到有天早上,她刚想给颇黎喂奶,突然咳得厉害,一口血吐在了衣襟上。
李白吓坏了,赶紧找郎中来看。郎中把了脉,摇着头说:“是瘟疫,身子太虚了,怕是熬不过去了”
李白不信,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抓了最好的药,每天守在鲁女床边,给她喂药、擦身,平阳和伯禽也懂事地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