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国,现在倒觉得,这‘楼兰’,就是咱心里的委屈!”
俩人越聊越投缘,从长安的文坛聊到江南的山水,从各自的贬谪聊到写诗的诀窍。李白说他写诗就靠“一股气”,气顺了,诗就顺了;王昌龄说他写七绝,就求“一句顶十句”,把心里话揉进字里,不啰嗦。老渔翁在前面听着,偶尔回头笑:“两位先生,你们这聊天,比我唱的渔歌还好听!”
酒喝到半截,李白指着远处的洲渚,喊:“你看!那片芦苇黄了,像不像咱这把年纪,折腾来折腾去,没个安稳!”王昌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夕阳把芦苇染成金红色,风一吹,荡起一片浪,确实像他们漂泊的日子。
“可不是嘛,”王昌龄摸了摸胡子,眼神有点沉,“我这一辈子,贬了一次又一次,家都快忘了在哪了。你呢,太白兄,流放夜郎,家里的孩子还小,不知道能不能再见着。”
李白手里的酒碗顿了一下,没说话,仰头又灌了一口。他想起平阳和伯禽,想起上次分别时孩子哭着拽他衣角,心里也酸。他很快又笑了:“嗨!想那么多干啥!咱现在能在这儿喝酒,能聊到一块儿,就是缘分!以后不管到哪儿,看见月亮,就当是咱哥俩在一块儿喝酒!”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小舟飘回码头,老渔翁提醒:“两位先生,天晚了,该靠岸了。”
俩人站起身,都有点舍不得。王昌龄从怀里掏出支笔,是他用了多年的狼毫,递给李白:“太白兄,这笔陪我写过不少诗,也写过我的委屈。给你,以后你写流放的路,写夜郎的山,就用它,像我在旁边陪着你一样。”
李白接过笔,攥在手里,又把玉扳指摘下来,塞给王昌龄:“这玩意儿不值钱,是我当年在长安得的。你带着,江宁那边湿气重,看着它,就当是我给你暖着手。”
王昌龄刚要上船,又转身回来,从包袱里掏出张纸,是他刚才在船上写的诗,递给李白:“刚跟你聊得尽兴,写了首巴陵送李十二,你拿着,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李白展开纸,借着码头的灯笼光,念道:“山长不见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念到“日暮蒹葭空水云”,他鼻子一酸——这苍茫的景,不就是他们俩此刻的境遇吗?山长水远,再见不知何时,只能让江风传点消息。
“好诗!”李白把诗稿叠好,放进怀里,“昌龄兄,你等着!以后我到了夜郎,也给你写诗!咱哥俩,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得用诗唠嗑!”
王昌龄点点头,转身下了船。李白站在